总而言之,盘荣和他的小冤家侄女开启了日常的斗气(八代以上,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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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朴早早的起床,他站在窗台前,手里盘着一只满是油光的紫砂壶
他凝望着窗外零零点点经营着各自营生的人们,不禁有些迷茫
他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但来到了去,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他不知道!
来路匆忙,自大猖狂,誓要闯出一片天来,只是 真到了此地,却不知,从何做起了
“我该怎么办呢?”
时间转瞬即逝,白朴犹如一个丰碑,驻立在窗台前,凝望着窗外芸芸众生,脑子一片空白,明明焦虑的不得了,可脑子就像不是自己的,挤不出一点东西来
突然间,窗外千篇一律的众生图,轻轻掀起了一丝涟漪,让白朴空白的大脑,生出一丝疑惑
他没有动,静静地看着,神识飞出,落在那渐渐拥挤的青石板空地上——这座城,依旧是凡人的“天下”
“孔老爷皇天在上,有如包青天转世啊,贱女崔氏有怨,望孔老爷为贱女主持公道啊!”
原来是拦路喊冤啊,白朴心想
只见一道青红色马车前,撕心裂肺的跪伏着一个衣服上满是补丁的灰衣妇女,那是一个凡人妇女
她看起来很无助,白朴心想
马车里的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哭诉,轻轻撩开笼着窗子的丝绢,露出一张严肃的面庞,他微微张开厚实的唇瓣,发出充满威信的声音
“夫人请起,有什么事到我衙门去说吧”
“好,好的,谢大人,谢大人!”
灰衣妇女满脸笑容,原本陷入绝望的眼神再次活了过来
这孔老爷,该是个好人,白朴心想
眼见着马车越走越远,白朴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孔老爷本名孔胜,字月生,传言他出生那天月亮很大,现年三十九岁,官居从四品,山西知府,山西四大家族孔家二少爷
此刻,知府衙门,公案桌上,一个彪头大汉默然静坐
“来人,宣申冤者上来!”
“诺!”
很快,灰衣妇女就被请了上来,她一见到孔老爷,神情明显激动了起来,死水一潭的面容也生动几分
“呱唧呱唧”
“呱唧呱唧呱唧”
很快,在妇女的只言片语里,事情的渐渐露出了头角
原来,妇女崔氏,本名崔鹤,溯州代县人,崔家独女,自幼爱好读书,通晓诗书礼仪,尤其喜爱画画,家中虽不富裕,但父母都是明理人,是那会少数不重男轻女的人家了
后来,因为亲友介绍,加之战乱南迁,远嫁龙城,当然,这之间断然还有一个狗血淋漓的爱情故事,只是故事终究是故事,抵不过现实
丈夫李贺,土生土长的龙城人,原本做点小生意,日子倒也凑合,很是孝顺,只可惜卷入了几个家族的爱恨情仇,被人当了枪使,最后赔的血本无归,总算捡回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失魂落魄之际,遇上了战乱被买到龙城做丫鬟的的崔鹤,阴错阳差之下结对了主仆关系,然后就狗血了
前不久崔氏外出,回娘家取些东西,路上却遇到了路霸,不光身上银两赔光,还搭上了身子,还险些搭上了性命,路霸们走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岭,还好她命大,没有遇到什么狮子老虎,否则就她那疲软的睁眼都费劲的身子骨,满身血污,衣衫不整的,不对,是不着寸缕的,哪里能敌得过凶猛的野兽呢?就这样躺了一整天,才稍稍缓了点劲,稍微吃了些东西,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娘家,可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回到了家,崔父崔母听说此事,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心疼的安抚女儿的同时,又派人去衙门报官,只是,他们心里也清楚,报官,是无用的
同县的人基本都知道——晋州官匪勾结,很多替同时期的大人物背锅的官人,被贬之后,大多选择落草为寇,渐渐地这些掌握了大官证据的匪徒,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三霸——北边溯城一代的青城山,东边泉城一代的圣泉岭,西边梁府一代的木影村
悍匪强悍,后台顶天,还掌握了一大堆证据,官府的人也就不好去整治,毕竟如果这些匪徒被查了,那将牵扯的人数,要以百为单位,起码一个州,都在追责范围内,且不说追责之后该如何,这关系着晋州官员的,总之一句话,这里面水很深,牵扯的利益太大,根本把控不了,也有不信邪的,最后不是离奇失踪就是被贬,最后人们也就习惯了,一边痛恨这晋州三霸,一边勒紧腰带过日子
这回崔父崔母好巧不巧,报官报到官商勾结的孙乐头上,这哪得了?
孙乐面上和蔼可亲,保证的可好了,然儿没几天就被查说是与人斗殴,被杖责八十,一通乱说又变成居家杖责二十,留待囹圄查探,好在家里几人都关在一处,有个照应,否则崔氏幼小的心灵只怕是又要遭到摧残了
好不容易熬了出来,父母却病死在了囹圄里,孤家寡人的他,只好孤零零的回到龙城,带着满身阴郁回到丈夫身边,好在丈夫李贺也不是一个绝情的人,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更多地,还是为自己的妻子打抱不平,经常向邻里打听遇到冤屈怎么办,当然人们问他怎么了,大都是笑而不语
而前不久李贺出去照顾生意,街坊邻里忽然告知有大官的衙门要般过来,听传闻还是很不错的,想起李贺经常问起也就好心告知了
所以,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然而此刻,白朴观察到,孔老爷面孔上显出一丝悔过,愤恨与无奈交织的狰狞面容,虽只持续了不足眨眼功夫,但白朴还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生性多疑的他,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位孔大人,恐怕也不太干净呐!
这样想着,白朴将深邃的眼眸望向那在台下满脸悲愤的妇女,露出一丝好奇
好像,离什么东西,近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