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道:“此事却是不好说,我觉得还是按规矩办事,先控制了王家一行,后边再看如何处置,梁老觉得如何?”
梁阳秋当下也是犹豫不决,心底里是不希望王家就此被诛杀,但又不能不遵灵神的秘传,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得点点道:“能不伤人是最好。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天色渐暗,大雪未停。被禁足在屋中的温满月焦急地来回踱步,嘴上不断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要杀了君玉哥,我又不能出去,怎么办。”
这时她的贴身丫鬟珠儿前来给她送饭,温满月把她按在座椅上,问道:“珠儿,小姐待你好不好。”
珠儿不解道:“很好啊,小姐有好吃的还记得分给我吃。”
“好珠儿,你帮我个忙好不好?”温满月祈求地问道。
“有什么事小姐你吩咐就好了,珠儿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珠儿义正言辞地说完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温满月心想:“君玉哥这事牵连甚大,我爷爷是七长老,我不能去告密。只得告诉楚大楚二去以送肉的理由去告密。”随后商量着和珠儿说道:“我现下被禁足了,无聊得紧,想让楚大楚二上山给我抓两只小兔子来玩,我写个纸条给你,你帮我送去楚家好不好?”
珠儿拍拍胸脯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温满月当下在纸上写了一句:“君玉哥乃不祥之人,灵神派要对其进行诛杀,告知其迅速远遁,满月留。”叠起纸条后便塞到了自己随身的香囊中交给珠儿,再三叮嘱道:“一定要亲手交给楚大和楚二,别人问起你就说我想吃老虎肉,叫楚大楚二给我留着,切记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你知道了吗?”
珠儿偷偷地拿起了一块桌上的桂花糕,塞在嘴里,拍拍胸脯,用大拇指向外指了指,意思是:包在我身上。随后夺门而出。
温满月看着桌上的几样小菜和糕点一点食欲都没有,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希望君玉哥度过此关。”
此时七长老和梁阳秋仍在书房密谈,全然没想到温满月会去告密,转眼到了晚饭时间,便和梁阳秋到厅堂用餐。梁阳秋也不忙回家,毕竟今夜一定会有消息。
珠儿冒着大雪跑到楚家,楚文和两个儿子正在暖房料理那头白虎。冬天天气冷,牛羊没办法再在院子里料理,楚家专门搭建了一个暖房,屋内如春,楚家父子三人穿着围裙,正在给那只刚刚化冻的白虎开膛破肚。
珠儿在门口呼喊:“楚家哥哥在家吗?”
楚二闻声出来,问道:“是珠儿妹子,怎么了?”
珠儿看到楚二手上和身上都是血迹,拧了一下眉头道:“我家小姐被禁足了,说闷得紧,让楚家哥哥给她抓两只兔儿来玩。让我特来相告。”
楚二纳闷道:“禁足了?行,你告诉她我知道了。”说完就要往回走。
珠儿又道:“楚家哥哥,我家小姐给了这个,说让我务必亲手交到你手上。”
楚二一看,是个香囊,自己满手是血,也不好接过,就让珠儿放到暖房桌子上。
珠儿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直欲作呕,进屋刚好看到楚大将白虎开膛破肚,内脏稀里哗啦流一地,当即开始干呕。
楚文“啪”的一下就给了楚二后脑勺一下,说道:“你娘的,这么大点小姑娘你让它进来干嘛,想吓死她吗?”说完向珠儿歉意地笑了笑。
珠儿赶忙告辞回家去了。
楚文问道:“咋了?”
楚二道:“说满月被禁足了,让我和楚大去给她抓俩兔子解闷,也不知道这事这么着急过来告诉一声干啥。”
楚文擦干了手,拿起那个香囊看了看,一打开发现里边有张纸条。坏笑道:“我看打兔子是假,这小丫头看上了我楚家儿子是真,哈哈哈哈哈哈。”楚文一边笑一边打开纸条,楚大和楚二也放下手中活,凑过来一起看。
看到纸条上的文字后,三人笑容立刻消失,呆立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楚文道:“你们俩跟我来。”
楚大楚二赶忙洗了手,跟着楚文来到厅堂中。这时天色越来越暗,厅堂中已掌了灯。楚大娘将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上,说道:“吃饭。”
楚文将纸条交给楚大娘,楚大娘看完后平静得看着楚文,问道:“你等什么呢?”
楚文不解道:“啊?”
楚大娘一巴掌抽在楚文脑袋上,大骂道:“你他娘的不赶紧去王家告诉他们赶紧滚蛋,还他娘想吃完晚饭不成?你们楚家都他娘的没有脑子?”
楚文拿着香囊落荒而逃,楚大楚二想要跟出去,被楚大娘喝住,随后又平静地说道:“吃饭。”
楚大楚二开始疯狂扒饭,却食不知味。不祥之人,玉哥儿可千万不能死啊。
天边最后一抹昏黄色也彻底归为黑暗,楚文快步出了家门,又翻身回来到暖房中随意包了一块老虎肉,随后快步出门而去。
楚文快步行走,看到同村人便放慢脚步,假装漫不经心,心里却焦急如焚。他从没有感觉从他家到王家的路途如此遥远过。
家家户户都在吃饭,唯独王家不是。
楚文快步走进王家,刚一进门就觉得冷风扑面,王逍遥和孙灵素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楚文道:“屋里说。别被别人看见。”当下向王家厅堂走去。
楚文将那虎肉向桌子上一扔,问道:“收拾利索没有,天已经黑了,赶紧走。”说着便把香囊递给了王逍遥,王逍遥看过后递给了孙灵素。
“大恩不言谢。”王逍遥说完,反身在柜子最深处拿出一个精致的瓷坛,上书“缥缈醉”三字。用衣襟擦了后道:“逍遥在外,身无长物,知道楚兄爱酒。这是缥缈山下缥缈醉,请楚兄拿回去吧。”
楚文抱起酒坛,扭头便走,临行只说了两个字:“活着。”
王逍遥道:“逍遥一生痴于弓箭,我的小屋中给孩子们做几把弓,回头让孩子们来取了去。”
楚文头也不回的走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妈的,大下雪天的,哪里来的沙子。”说完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孙灵素背了个行囊,看形状应该是一把长剑,王逍遥斜背在身后的是那把六尺长弓。这个场面,王君玉从没见过。
“走吧。”王逍遥轻声道。
王君玉回头看了看这住了近二十年的院子,恋恋不舍。
明日及冠,今日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