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找到我这边来的?这么大的雾,你应该呆在原地不要动。”阿塔的这句话既是试探,也是他的疑问。
站在他对面的江攸宁微微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因为嗓子里不太舒服才会咳嗽的,江攸宁道,“我刚才从那边一路走过来的,这会雾已经散了许多。”
阿塔默不作声,仔细掂量着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她的话里面也没有什么含义,至少字面上没有什么意思,可阿塔却觉得一定有什么意思在里头。
或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低沉,也许是因为阿塔觉得这个江攸宁不大对劲,总之很不对劲。
事实上,阿塔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人确实不是江攸宁,或者说不是正常的江攸宁,江攸宁又咳嗽了一声,她低沉的嗓音,阿塔心头一颤,就好像有一根根刺悬挂在他的心头,时刻准备着要掉下来刺伤他。
不能光耗着,不然迟早都要出问题的,也容易引起江攸宁的怀疑,阿塔试图先套近乎,“你知道雾山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传闻么。”
他忽然的开口,惹得江攸宁垂足,她那双眼睛盯着阿塔,就好像想把阿塔的心思看穿一般,“传闻你说的是哪个传闻。”
就这么一句话,让阿塔毛骨悚然,要知道江攸宁可是外族人,是不可能知道雾山有传闻的,更不可能问他是哪个传闻,这个人知道的传闻不止一个,她一定不是江攸宁。
阿塔不敢沉默,鼓足勇气道,“就是关于钟太婆的传闻,传闻雾山有位钟太婆,整日待在上山不下来,每天与花鸟虫兽为伍,听说她以前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一直待在雾山上。”
江攸宁微微蹙眉,很细微的一个表情动作,但此刻一直警惕的阿塔哪里会放弃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她蹙眉是什么意思,是知道这个传闻,还是不知道这个传闻。
“直到后来,有一位受到野兽驱逐的人进了雾山,他进入雾山后不仅见到了传闻中的钟太婆,还见到了雾山的秘密,原来那个钟太婆压根不是什么老巫婆,她就是一位很美的女子,只是性情古怪了些,但人是个好人。”阿塔续道,这个传闻阿塔也是无意间听人讲起,事实上年代已过了久远,他所记得的并不是很多。
江攸宁又咳一声,这一声的撕心裂肺的,阿塔简直怀疑她是不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扮作江攸宁。
“这个传闻我知道,那个男子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明明那个钟太婆千叮嘱,万叮咛,让他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可他一眨眼又将事情告诉别人,还惹得山下人上山讨伐钟太婆,最后钟太婆觉得受到了背叛,就立下了一个诅咒,只要有人敢踏入雾山,就必定不得好死。”江攸宁脱口而出的这些话,着实让阿塔惊到了。
明明他所听到的版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听到的是钟太婆喜欢上了那名男子,但那男子却坚定的拒绝了她,因为那男子已经有了未婚妻,但钟太婆不肯放手,不仅将男子禁锢在自己身边,还不让他下山。
直到有一次,他终于有机会溜下山,回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原本也相安无事,可没想到,那个歹毒的钟太婆居然早就给男子下蛊,只要男子和除她以外的女子结合,必定毒发身亡,那男子的妻子愤怒无比,带了一群人上山去杀钟太婆,可没想到,那钟太婆着实厉害,将他们都害死了。
这前后两个版本,完全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了,阿塔觉得他听过的这个或许更接近事实一些。
“你是如何知道这个传闻的?这个传闻鲜少有人知道,而且只有苗族人知道。”阿塔索性再壮胆些,他只希望这个假扮的人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江攸宁’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原来她竟不是苗族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小子,你倒还算机敏。”
被识破后的‘江攸宁’也不再伪装,明明还是江攸宁的模样,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同,蛊术?阿塔惊讶,自己何时中了蛊术,这个人分明打扮装束压根不是江攸宁,还有长相也全然不同,站在他面前的哪里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分明是八、九十岁的老太婆。
“你到底是谁?你把江攸宁怎么了。”阿塔猜测不错,这种声音嘶哑低沉的咳嗽声,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发出来的。
那老太婆冷哼一声,“我是谁?我就是你故事里的钟太婆,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敢上雾山,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上来简直就是来找死。”
钟太婆先不说阿泰说的那个,只不过是传闻,就算钟太婆没死,现在也应该有九十岁了才对,怎么有人会活这么长的时间。
“钟太婆,我和你并无仇怨,你为何要过来找我。”
阿塔皱起了眉头,他不解。
钟太婆却是一直冷笑,“无仇怨?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无仇怨,你不是苗族的吗?不是山下人吗?只要是山下人就和我有仇,难不成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诅咒了么。”
最后钟太婆觉得受了背叛,就立下了一个诅咒,只要有人敢踏入雾山就不得好死。
实际上不管是不是山下人。钟太婆一律不会放过,只要是她遇到的,碰上的,如果她没有碰上就算令人命大。
“雾山上还有蛊王,你难不成连蛊王都杀了。”阿塔没有忘记,他们来雾山就是来找蛊王的,这也是他们要来这里的目的,这个钟太婆说上山的都杀,难不成她连蛊王也杀了。
“蛊王,哦,你说的是那个老太婆啊,那个老太婆着实厉害的很,我可杀不了她,她是自己死的,怎么你是来找她的。”钟太婆回忆起那个总是戴着兜帽的老太婆,她们在山上,倒也算和平相处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