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之后,顾怀擢脸色瞬间铁青,他仿佛又恢复了铁面将军的模样,可见他的柔情也是分人的。
如今小丫头已经醒了,那么该算的账也是时候要算了,南梁女帝子书螭尾。
十五自从道破自己的身份后,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顾怀擢发脾气,但到现在为止,顾怀擢连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他反而更觉得慌张。
他又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况且师傅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他也是怕惹上麻烦,这才没有告诉他们的,他早就没想过自己还会回到南梁。
“十五,你之前说你是南梁皇族是吧。”顾怀擢的声音悠然传来,子书识悟都有几分惊慌,怎么好生生的提到这个做什么,顾怀擢不会有什么想法了吧,还是要惩罚他了。
“是,是啊,将军。”子书识悟支支吾吾的说。
顾怀擢笑了一声,但这笑容在子书十五看来,只能算很诡异,他这般笑的未免有一些恐怖了。
“既然如此,你带我去见南梁女帝,应该不是问题吧。”
子书螭尾好事被打搅了,哪里还想待在这个地方,况且她身为一国之君,整日待在此处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就回宫了。
子书螭尾回宫之后哪里还能闲着,一堆大臣上奏的奏折堆满了书案之上,就别提她今日溜出宫这件事,放在平时,她身为女帝,每次上朝,他们谈论的最多的话题,定然是充裕她后宫一事。
所以这堆奏折大都是关于这些的事情,她都懒得看了。
自她即位以来,后宫中没有一位妃子,更别提帝后了,眼看她就要到而立之年,大臣们如何能不着急,女帝一日不充裕后宫,南梁皇族血脉一日岌岌可危。
“陛下,早早纳些妃子进宫,皇室也能早些开枝散叶,陛下这事耽搁不得。”子书螭尾捏了捏眉心,她实在是厌烦这些大臣,三天两天的说这件事,她又不在意什么血脉不血脉的,到时候从她两个堂兄弟的屋里头,找个小孩过继一下不就可以了。
子书识悟简直要哭了,顾怀擢说的事情,他不是办不了,可是若是被子书螭尾知道,自己带人进宫,怕是要刀了他也不在话下,他可是最怕和这位堂姐打交道了。
“将军,要不我们算了吧,等那次我堂姐出宫了,再去也不迟啊。”
顾怀擢像是没听到他这句话一般,丝毫不理会他此刻的哀求,他要做的事情,断没有拖到下次的。
好吧,看样子自己是说不动将军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带他进宫吧。
子书识悟作为南梁皇族,还是一个王府的小世子,原本世子之位也轮不到他,只是他上头三位兄长全都意外而亡,这才轮到了他,至于为什么意外而亡,就不得所知了,如今的南梁皇族,他这一脉的,除了南梁女帝,就还有三位了,一位也是他堂兄贤安王,是个残疾,还有两位皆是他的堂妹,和当今陛下一脉所处,不过都已经嫁人。
所以说,子书识悟为什么不想回南梁,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有什么意外,毕竟子书螭尾怎么上位的始终不明不白,尽管先皇当中宣布的,可也还是让人觉得奇怪。
如今唯一一个可能会和她争夺皇位的,可不是自己么。
就像之前子书螭尾说他父王生病了,他也不敢回来,他离开南梁时,他父王就叮嘱过,让他不要再回来了。
子书螭尾索然无味的翻弄着面前的奏折,一股阴霾布满了她的双眼,子书识悟,她轻念这个名字,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回了南梁,特别是那群老头子。
原本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再回来,却没想他这次突然回来,子书螭尾捏紧奏折,就连奏折上都留下了她的手指印,做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不好么,非要回来做金丝雀,诶,可怜她这个堂弟了。
“启禀陛下,识悟世子求见。”女官从外殿走进来,说话毕恭毕敬,连视线都不敢落在子书螭尾身上,她们这些做女官的,每走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之上,是风口浪尖。
子书螭尾怅然若失,她还没去找他,自己就先来了,她这个堂弟啊,真是上赶着过来求死的不成,不过就这么直接杀了他,那群老头子肯定知道,算了,还是找机会再下手也不迟。
“宣,朕倒要好好会一会他。”子书螭尾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摩挲着奏折,要说子书螭尾长的如何,她不是漂亮的那种类型,她模样也算邹正,可她眉宇间生的一股子英气,也有可能和她早早就继承皇位有关,总之有一种拒人之外的疏离感。
子书螭尾的父亲曾是先皇的太子,她是家中排行第三,上头有两位兄长,下头还有两位妹妹,先皇子嗣不多,唯有三位皇子,本来有几位公主的,结果这几位公主都死在前头了,而皇子中也只有她爹是太子。
原本就算再怎么继承,都不可能是她来继承皇位,一切的开始,就在先太子突然暴毙,也就是子书螭尾的爹,就从这件事开始的。
子书螭尾作为家中的第三个孩子,从小习武,有一次她私自离家,扮作男儿在军营和那些士兵同住同行,一路升到校尉,还是后来受封嘉奖时,她的身份才暴露。
先皇曾将她比做秃鹫,因为她杀伐果断又狠戾乖张,不失为天下将才,若是个男子,将来也定要继承皇位的。
先太子暴毙以后,先皇便一病不起,子书螭尾的大叔父便动起了歪心思,她这位大叔父便是如今依然残疾的贤安王的父亲。
如今太子都已经没了,陛下膝下也只有两个儿子,另一个先不谈,品性懦弱又是戏子所生,翻不起什么台面,那么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只有先太子的两位儿子了。
贤安王的父亲是先皇长子,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太子,所以在他二弟封为太子之后,他无数次都在想先皇定是偏心自己的二儿子,所以也总是和先太子处处作对。
子书螭尾的两位兄长均被这位大皇子迫害,陛下就是再想传位给先太子的孩子,也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