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就有人在意了,谁在意?千信在意。
就在周家出事的第二天,千信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心中疑惑,暗道:“今天怎么没见人?丫鬟也没来送饭,莫非出什么事情了?”
只见府邸大门紧闭,无人出入,千信有点犹豫,不敢进门,直到下午黄昏,见天色慢慢昏暗下来,才下定决心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大门,整个人唰的一下像只猫一样窜了进去。
只见眼前一片漆黑,不见灯光,心中更加疑惑,暗道“不应该啊,莫非真的出大事了?”
千信忐忑不安的向周殇的小院小跑着,昏暗光线下却依清晰可见两侧花草弯的弯、断的断,横七竖八狼藉一片,内心更加焦急。
终于来到院门前,见房门全是开着的,他快速的扑进寝房,熟悉的摸到了周殇的小床,没摸到人,于是呼喊了几声,没人搭话,又在房间里熟练的摸到火折子和灯笼,提着灯笼在房里又寻了一遍,无果,便离开房间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儿子。
其实被周秋霜打晕的周殇早就已经苏醒过来了,当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自己被干草盖得严严实实,他没有马上挣扎离开。
他透过干草的缝隙望向对面半开的窗户,只见一群陌生人在抬着死尸搬来搬去,周殇还小,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殇以为侍卫和丫鬟犯了什么错被打了,从小就被打怕的周殇更不敢出声了,因为他以前挨打的时候就偷偷的躲在柴堆里藏起来,害怕被人找到会挨打。
就这样,周殇静静的看着那些陌生人搬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然后又看到他们熟练的清洗地上的血水,有疑惑,却依然不敢出来。
直到所有人全部离开,又过了很久,他还是不敢动,累了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此时,周殇被饿醒了,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内心很恐惧,又不敢大声的呼喊,就偷偷的哭泣。哭着哭着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殇儿!殇儿!”知是父亲在喊他的名字,于是他就放开嗓子哭起来了。
千信闻声,提着灯笼寻着哭声跑了过来,很快便找到了柴堆里的儿子,两人相拥而泣。
良久,千信询问儿子怎么在柴房里,周殇聪慧,将事情经过断断续续讲了一遍,千信本就聪明,将事情串联到一起,心中已经猜到大概,于是两人便悄悄的离开了周府。
两人走了很久,在山路上磕磕绊绊走了一晚,由于没有去处,更没有熟人,只能到接生婆杨二姐家求助,这是千信在无忧岛唯一认识的外人,投奔杨二姐也是无奈之举。
清晨,杨二姐刚吃完早餐,背上行李,推开门,准备去迎接下一个新生的婴儿。迎面就见一个跌跌撞撞的人走过来,这人不是千信又是谁。
杨二姐先是一愣,走上前看着狼狈的千信,疑惑道:“少爷,这是作何?”
这时整个无忧岛的人还不知道鹰家发生了巨变,千信也是谨慎。
便谎言道:“受了点欺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来求您帮个忙!”
“公子哪里话,只要能帮得上,义不容辞。”杨二姐很客气。
千信道:“我想求一些填肚子的东西,还有一只飞行坐骑。”
杨二姐道:“吃的我们还是有不少,坐骑嘛,没有,家中没人入仕,怎会有坐骑?”
“这般,可否借得一艘小船?”千信有点着急了。
杨二姐回道:“小船倒是可以寻得到。”
说完杨二姐招待两人进入大厅,入房便唤醒丈夫,事情交代完毕后就匆匆离开了。
由于害怕被人看到,当日夜晚,千信父子婉言谢绝杨二姐的挽留,连夜带着儿子离开。
六天后,杨二姐接到一活,正是当日给鹰家父子做船夫的人妻子要生了,孩子出生得很顺利,是个胖儿子。船夫大喜,拉着杨二姐不放,硬要留杨二姐吃晚饭,杨二姐执拗不过,只好留下。
晚宴上,由于船夫得了个宝贝儿子太兴奋了,心情大好,便多喝了点酒,两人聊着聊就扯到了鹰家,杨二姐得知鹰家遭遇变故后直接惊呆了,嘴巴张得跟碗口那么大。
船夫见杨二姐表情古怪,遂道:“杨二姐,莫非今日才知此事?”
杨二姐还是愣在那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良久没有接话,船夫右手在杨二姐眼前晃了一晃,杨二姐这才突然回过神了。
“你刚才说什么?”杨二姐反问道。
船夫道:“鹰家变故莫非你今天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