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赵生甲到了，是带郑爽俊一起来的，他们坐下后，石为龙为他们斟上茶，”二位来我很高兴，多个朋友多条路，先品品这茶吧，一会儿咱去饭店。”
明显的石为龙有股欣喜万分的神色，可能是他感觉今天请范思瑾过来以茶会友恰逢当时，不然明天他就走了，有些话也就没机会说了。
范思瑾把郑爽俊拉到自己身边道，”你和林丹丹相处得还可以吧？”
”比预想的要好，”郑爽俊说，”我明天也回哈尔滨，咱俩可能是一趟车，我买的就是去济南的火车。”
”辣酱还做着呢？”范思瑾问。
”去吃马肉吧？”石为龙问范思瑾道。
”行啊，”范思瑾回道，”我有几十年没吃过马肉了，还没听说牡丹江有开马肉馆子的。”
”也是刚成立的，就在新安街上，我们去吃过一次，做的挺好，”隋炀玉说。
”再等十分钟咱就出发，我订桌了，”石为龙说，”它家挺上人的，独一份，除了它家，想吃还没处找去。”
在马肉饭馆。
雅间内，范思瑾被请为上座，其他人分坐两边，留出上菜位置。服务员殷实地介绍菜名，石为龙听后，什么酱的、溜的、炒的、煸的、炸的、烤的等各色点了六道，外加两道小菜，走菜上了四道，形成偶数便开餐。马奶酒上了两瓶。
五支三钱酒杯斟满，不偏不倚，人各一杯，石为龙做开场白：今天通过我朋友隋炀玉又结识了三位新朋友，为龙在此与各位把酒言欢，可谓三生有幸，共同干杯！
一呼百应，大家一饮而尽，石为龙笑言道，”尝尝吧，牡丹江独此一家，特色。”说罢，再次为各位满酒。
物以稀为贵，在牡丹江大大小小饭店无计其数，唯独这马肉馆，独树一帜，成为璀璨繁星中一颗耀眼的明珠，来此一饱口腹之欲的人不在少数。
品嚼美味是怡情益智的，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但话题仍围绕着一个主题：如何能在复杂的市场经济环境下生存并求得应有收益，石为龙说，”坐山吃空总不是个事，咋也得做点啥，可又找不到方向，开饭店，看人家干的挺好，咱干就不行。”
”隔行如隔山，”范思瑾说，”选项准确，等于成功了一半，否则一开头就注定会以失败而告终，这样莫不如不干。现在你进驻到建筑这个行当，应该说也是挺理智的，一旦干了工程，投入的资金可视同于存了活期存款，到啥时候本钱都不会改变。这也正是许多人选项建筑业的初衷。”
”不好做归不好做，但做好了，还是不错的，”郑爽俊说，”关键是能不能拿到活，拿到什么样的活，该不该拿到这个活，有的活干了就赚钱，不在乎多与少。有的活，干了就陷进去了，甄别是否准确，起着决定性作用，我的感觉是不能头脑发热，应慎之又慎。”
当聊到资金问题时，石为龙说出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话题，”范经理，有听说你们公司要集资，仅局限于内部吗？”
”不排除有外面的人，”范思瑾说，”我个人认为，要看关系程度了，一般而言是不对外的，怕引起非法集资之嫌，会有麻烦的。”
”月息一分不低，”石为龙说，”有时干工程还剩不到百分之十二呢，你说可靠不？”
范思瑾道：”现在工程资金都不好，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没有按合同守约的，而且拖欠严重，严重到就是没钱给的地步。为了抢工期，避免施工停滞，施工方无奈只能自行垫资，钱从哪来，企业没有，就得从企业内部员工那里拆借。这几年每年都会有几次这类集资，年初或年末，过后也都连本带息还了，诚信兑现度还是有的，未发生过集资款拖而不付的争议事件。因为利息高嘛，员工集资的踊跃性尤为高涨，通知一发，没几天就集齐了，集够了，后来的就不要了，情况就是这样。”
”下回再有这事，我可否参与呢？”石为龙说，”有时干活还达不到十的获益率，日后还不涉及结算、索要、拖欠工程款等乱七八糟的麻烦，很划得来。”
”有这事我也可以集，”郑爽俊说，”比干什么都强，不操心不说，还稳赚不赔，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去。”
”即便你们有那个勇气，我也没有那个胆量，”范思瑾郑重其事地说，”我就怕帮了倒忙，到期连本带利能回来还好，要是到期还不上，一拖再拖，是我从中介绍的，或以我的名义集的，我的精神压力就太大了，好心可能收不到好的结果，你们可能要说了，之前不是没有过失信的事嘛，怎么可能就那么背，让我们赶上了，这个还真不好说，我建议你们还是打消这个想法。那样做了无异于饮鸩止渴，作茧自缚。”
涉及到企业运作的事情，赵生甲插不上言，只能一旁静静地听，至于其中的玄机也是一头雾水，甚至于不大理解其中的道理何在，聪明人此时最好的方式是保持缄默。
而隋炀玉也有赵生甲类似的处境，他耐着性子只听不说，喝酒就端杯，喝罢就放杯，唯一不同的是，他担当了倒酒员，让大家的酒杯里始终是有酒的。
”智者千虑，为防一失。”范思瑾说，”石经理、郑老弟，你们有所不知，这种集资形式原则上只面对企业内部员工，也不排除有社会的人参与，更有冒名顶替的。前几年我们单位集资，当时年息是百分之十，没有现在高，期限六个月，以我的名义帮一个同学集了十万，可是延期了，虽然利息照付，我却急得够呛，生怕一直拖下去，好在到年根兑付了，我的心才放下。”
”假如没有工程做，集资也行，”石为龙说，”就跟赌博似的，愿赌服输，风险与利益共存，范经理，要是再有集资的事告诉我一声，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