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没有说定，”赵生甲既未肯定又未否认地说，”应该不是发布的公文。”
”我觉得是从他们内部散出来的消息，”刘海涛说，”对你影响不大，何去何从不取决咱’达成’，而是取决于你本人，谁不想去个更好的企业呢！”
”宿命难违，”赵生甲说，”程远建筑集团发展前景一定是要比’达成’好，我不敢说今后我会怎么样，但是做好一份工作，能拿的起放的下，就不至于吃不上饭。”
”我说老弟，”刘海涛中肯地说，”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我虽然是聘任的，和你比不了，你是’达成’正式员工，对企业有情感，心里还有点顾虑，要我说，当断不断就会失去良机，可别太实在了。”
隔墙有耳，刘海涛和赵生甲说的话，让隔壁质量部的人听了去，不到半天，整个办公区的管理人员都知道了赵生甲要走的事。
”生甲，”康辉熠把赵生甲叫到他的办公室，让同室的生产经理回避出去了。”传言说你要去程远任职是真的吗，你跟我说说实话。”
”事情是这样的，”赵生甲说出实情道，”我和’程远’的老总是故交，二十多年前我救过他，当时他溺水了。他们的办公室主任和我同学郑爽俊是朋友，一次闲聊说到他单位的老总也是牡丹江人，还姓杜，我就顺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叫杜斯达，果真是，我们多年后又重逢了。”
”他打算让你去他的单位？”
”一开始是因为我同学介绍那个主任来找我，”赵生甲说，”给我的条件很优厚，月工资一万，我没有答应，后来又涨到一万二，我也拒绝了，因为有姑父范思瑾这层关系，我不能见利忘义。后来这事就撂下了，那时我还不知道杜总就是我曾经救过的人，他也不知道我在咱这项目上。”
”过了些时候杜总知道了我的情况，约我出去吃了顿饭，”赵生甲接过于副总递过的一支烟点上说，”没有提到工作的事，也没有说让我过去他们单位的事。”
这些过程都是事情的本来面目，赵生甲没有隐瞒，接下来的话，他多了一个心眼，略加隐瞒道，”之后又有一天杜总叫我出去吃饭，就我们三人，他说我可以去他们单位，我说我父母岁数都大了，我不想离开牡丹江，等于是我没有答应他。”
”今年年末咱这工地主体都封闭了，”康辉熠说，”安全内业量也没那么大了，你没考虑过将来怎么办吗？”
”没想过，”赵生甲认定只要他不亲口说，传言就不成立，否认是必要的。
”从现状来看，”康辉熠说，”工资方面不大可能再往上提了，和人家给的价差了很多，你不动心吗？咱公司就这样，要想开的多，在咱这项目是做不到了，除非走出去。”
赵生甲揣摩不出康辉熠话中的含义，还是没有明说：可以选择走，也可选择留，他都不反对。听口气，他是希望让他自己做决定，他应该也知道，如果赵生甲走了，发展的一定比在’达成’要好。
”好了，我知道了，”康辉熠说，”工作上该咋干咋干，现在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少。”
走出康辉熠办公室后，赵生甲疑虑重重，是刘海涛打了小报告，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跟他阳奉阴违？康辉熠没有泄露是从哪里听到的，他断然不会说，刚才的回答多少有点报出”口供”的意味，要不是刘工对外说出去，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别瞎猜了，在没弄清之前，不好胡乱冤枉人，当赵生甲又回到安全管理部时，刘海涛还在，”怎么去那么长时间，康总找你啥事？”
”康总不知听谁说的我要去’程远’，”赵生甲说，”就为这事，我说了我认识杜斯达，还说了他们要用个会做内业的安全员的事，至于要去’程远’的事，我没听说。”
”这事就怪了，康总怎么知道的，”刘海涛说，”咱俩就在这儿说的，别人咋知道的？说话真得小心！”
”我知道了，”赵生甲一拍脑门，”咱这板房不隔音，隔壁就能听到咱说话，除非声音特别小。”
”谁那么讨厌，”刘海涛愤愤地说，”传话可不好，弄不好就是那小子干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我绝不饶了他。”
”算了，”赵生甲安抚说，”有的人喜欢嚼舌头，以后说话注意点就行了，我估摸不是刘哥干的事嘛！”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不过赵生甲也从康辉熠的话中获悉了一个信号，想提工资的事恐怕不可能了。有的时候，越想平息一件事，越是背道而驰，于总指挥也把他叫了去，”生甲，工作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啊？”
”挺好的，”赵生甲感激地说，”我姑父帮我介绍了工作，于总接纳了我，我只有好好干才能对得起姑父和于总。”
”你跟’程远’的杜总早就认识？”于副总问。
”二十年了吧，他二十多岁，我十几岁，”赵生甲回忆说，”我救过他的命，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生甲，”于副总说，”’程远’在哈尔滨干的挺大，你不介意把他引荐给我吧？”
”这个没事，”赵生甲爽快地说，”你看你哪天方便，我提前跟他说一声问他方便不方便就行。”
”谢谢生甲，”于副总亲切地拍拍赵生甲的肩膀说，”我期待和杜总相见，他这人不是谁都能见的，他可是建筑业的大佬。”
赵生甲还不清楚于副总要见杜斯达的真正意图，但他知道的是，于副总喜欢交际，都是做这行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吧，只能这样去理解，这个忙必须帮。
晚上项目部应邀出席一供应商宴请，于副总也叫上赵生甲参加，羡慕得小康和小马的眼神都有点妒忌的成分。
饭后回到住处，赵生甲想要微信杜斯达，一看时间都十点多了，觉得不是时候，索性作罢。
因为昨天晚上坐火车没休息好，处理完’登记’的事又赶回来，感觉身体很乏，不一会儿就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