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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正席。
大杨村本村的大学生嫁到了京城, 京城的婆家看中这个新媳妇,特意让新女婿陪着杨宝妮回家办个酒的事早就在大杨村传开了。
因为不是正儿八经的婚礼,也就不需要搞婚礼那一套。
但就算如此,杨宝妮还是穿着崭新的红色连衣裙, 头发盘起来, 昭示自己新嫁娘的身份,和傅恒阳一起里外的张罗。
白芙美对这些事情插不上手, 但也没闲着, 一直给新来的客人泡茶。
大夏天,天气热,又不少客人还是从地里回来的, 本来就渴的不行, 刚坐下就有一杯温茶端过来,一口气闷下去, 从里到外都舒坦了, 再加上茶叶是傅恒阳从京城带回来的,是正儿八经的好茶, 那些不懂行的如牛饮水, 只觉得比白开水好喝, 可懂行的一口下去,那滋味儿就美了。
于是, 从地里回来后, 来蹭茶水喝的人更多了。
杨家大院外头有两颗大树,绿荫如盖, 夏日坐在下面,也是凉风习习,所以客人们更不愿意坐家里面了。
几个年纪大的老太太, 干脆把家里的玉米搬过来剥玉米粒,几个人靠在一起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说来说去,大半围绕着杨家的事,杨家几兄弟面和心不和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
杨老大家有老两口帮衬,本人又是村里的组长,日子过得很是热火,杨老三家闺女是大学生,还嫁到了京城,儿子成绩也好,眼看着又是两个大学生苗子,虽说家里不算富裕,但前途光明,杨老四家就更别说了,当年刚结婚的时候,杨家刚遭了窃,四媳妇也没嫌弃,直接嫁进来了,各个都夸她好,后来据说因为人好,路上救了个人,那人正好是热水瓶厂的准备退休的工人,家里又没有子女,为了这救命之恩,干脆把自己的工作给了杨老四,只要小夫妻俩把一半工资给他就行。
当时各个都说杨老四以后要给那人养老,结果刚参加工作没两个月,那人就得了急病没了,谁能说不是运道呢。
虽说得了人家工作还盼着人家死这一点,有点过分了。
唯独这杨老二一家子,那时候真的越过越不行。
“昨天晚上老二家的,还闹了一通呢。”说话的是杨宝妮家隔壁的邻居。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立刻靠了过来,满脸八卦的问道:“怎么说的?”
“我听说她眼光高呢,打兰子表侄子的主意,结果被表侄媳妇给啐了回去,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脸,还想把娘家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介绍给兰子大学生的表侄子。”
“真的啊。”
“可不嘛,喏,给大叔公倒茶的那个就是表侄媳妇,也是京城的,据说家里很不简单,和新女婿是打小一块儿玩大的,也就是宝妮和新女婿认识了,两个人才谈起来的。”
“哎哟喂,还有这一场呢。”旁边人惊叹。
“是啊,各个都说老杨家祖坟冒青烟,但我看着,我们都是一个老祖宗下来的,也没见那个发达,倒是兰子娘家,啧啧啧……”
话都是点到为止,但是加上信誓旦旦的表情,那就容不得人多想了。
反正各自都把这事儿放在了心底。
“欸,怎么这次婆家没来人啊。”
“没有,说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坐火车吃不消,只给了钱让回来办事情。”
“给钱了?那也成啊,要么说城里人心大呢,那么些钱就给人拿回来了,也是新女婿实诚,要是不实诚的,拿着钱揣自己兜儿里,回来就见见老丈人,这事儿也没人知道啊。”
“人家城里人,不在乎这点儿钱。”
这话说出来倒是没人相信,笑话,这年头谁不在乎钱啊。
这一顿酒吃的很是顺心,傅恒阳高大英俊,又是大学生,和村里的人又算是熟悉,所以宾主尽欢,老杨家赚足了面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二家的一天都没有冒头,想想刚刚听说的昨天晚上闹事的,又觉得,恐怕昨天晚上被修理了。
杨二婶确实被修理了,倒不是被打了,而是被喝醉了的杨老二大半夜的扯到娘家去了,杨老二还在她娘家发了一通疯,最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来了,杨二婶就这么被忘在了娘家,如今还气狠狠的等着杨老二去接她呢。
婚礼过后,几个人决定去海市玩一段时间。
这其一嘛,高付俊想要看一下海市的市场,他毕竟不可能只做豆腐乳,还是要做其它的小菜类产品,其二呢,傅恒阳和杨宝妮也想去度个蜜月,当然,这是白芙美的说法,其实他们俩是有正经事做的,海城作为潮流前线,许多新奇的东西甚至连京城都没有,傅恒阳既然想创业,自然是去海市考察的好。
至于白芙美,那就单纯的是想去玩了。
毕竟她已经躺平当咸鱼,决定毕业后跟着姨奶奶去妇联干活了。
杨家人自然是舍不得刚回来的女儿没几天就要走,可是他们也知道,孩子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让大学生在家帮忙中两个月的地,也确实比较浪费。
临走的时候,杨宝妮带走了杨宝民,至于他们的小弟弟年纪还太小,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只好扔家里,不过,杨宝妮也保证了,等他长大了,一定带他出去玩。
又是几天几夜的火车才到了海城。
因为提前给刘贝贝拍了电报,刘贝贝这个本地人早早的就在火车站等着了。
“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