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没撑到徐令作出反应之时, 就耗尽气力,头颅一垂,没了意识。
满山尽是此起彼伏的, 一声声“仙尊”。
等玉清再醒来时, 她身处一清雅温馨的卧房中, 眼前的帷幔是暖色的,身下的床榻也是舒适柔软的, 她缓了缓神, 努力撑起身子。
接着, 她就在自己的床前,看到了一个面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与她四目相对, 忽然高兴地向屋外大喊:“少主!仙尊醒了, 仙尊醒了!”
小姑娘一面喊, 一面退出了帷幔,又将帷幔层层拉好。不多时,玉清就听到一阵足音步入房中, 足音停在帷幔之外,接着, 柳吟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见过仙尊。仙尊久卧初醒, 身子可有不适?弟子从白眉山请来的医修正在外边侯着呢, 您若有需求, 弟子这便让她们进来。”
玉清:“无需医修, 只是……”
柳吟风立刻接道:“仙尊是在广陵宗境内出的事,弟子便擅作主张将您安置在本宗疗养,仙尊勿怪。”
玉清:“实在叨扰……”
柳吟风:“并无叨扰,仙尊,您驾临我宗, 是我宗的福气。”
他顿了顿:“既然仙尊不弃,那仙尊便在我宗踏实将养吧,这也是义父的心意。”
玉清叹了口气:“本尊搅了老宗主的寿宴,老宗主非但没有怪罪本尊,反而如此悉心照拂,实在是叫本尊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柳吟风:“仙尊不嫌弃敝宗简陋就好。”
玉清:“有劳了。”
如此这般,玉清便在广陵宗暂住了下来。
玉清在本宗,柳吟风也没再回四弦别苑,等玉清伤势渐愈,在榻上待得烦闷了,他便抱着琵琶来给玉清解闷,也陪玉清说几句闲话。
这样几日下来,玉清的心情果然舒解了许多。
她倚在床头,合目听着琵琶声:
“本尊近日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这心头总窝着一团火,常觉郁结于胸,听了你的琵琶,才能舒服一些。”
柳吟风专心弹琵琶,没有回话。
玉清继续道:“本尊细细琢磨,想是不慎中了谨言慎行蛊,才会如此压不住情绪。”
“谨言慎行蛊?”柳吟风按住琴弦,皱眉,“那是什么?”
玉清缓缓张眼:“你年纪小,自然没见过这些恶劣的蛊术。”
她扬起下颌,看着帷幔上的流苏:“这谨言慎行蛊,是垂花蛊术中极为常见的一种,并不完全以蛊虫的形式存在,它可以是一杯茶,一小撮药粉……甚至是一阵花香,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中蛊。”
她顿了一顿:“中蛊者会因自身道行高低,而表现出两种症状。道行低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心念一动,便付诸实践,时常做出些杀人放火或是春风一度的浑事;而道行高的,自身元神可以压制住一部分毒性,但无论旁人问出怎样的问题,中蛊者都会诚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