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局中的陈设和财局中的大同小异, 依然是十步远的距离,几张赌桌,只不过, 这氛围大不相同。
戚瑶绕过第二道屏风, 那财局中的热闹喧嚣便被隔绝在身后。
面前之景, 堪称人间炼狱——
每张赌桌两边,都各架有一把闸刀, 在赌局开始之前, 赌徒双方先将躯干的某一部分, 或手或脚,固定在闸刀之下;两名荷官一左一右站在桌旁, 一人用盘子端着本桌的赌注, 一人负责组织赌局。
赢者带走赌注, 输者闸刀立下,血溅当场。
若说财局是消瘾娱乐、纸醉金迷,那这里, 就是真正的孤注一掷、丧心病狂。
戚瑶听着那些惨叫与欢呼,将整场扫视一遭。
这里依然没有仙器的影子。
她径直向一个独坐赌桌的彪形大汉走去——
身、命两局赌注由东家提供, 想得到此物的人达两个以上才能成局, 通常要等。
木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黑泥, 踩上去黏答答的。
戚瑶目不斜视, 直接掀袍落座。
桌旁端着赌注的荷官吓了一跳:“贵客, 您可知此桌的赌注是何物?”
戚瑶将一只手臂放到闸刀下的案板上,案板两侧自行窜出两条铁链,死死锁住她的小臂。
那些链条关节间,还残留有新鲜血迹。
戚瑶瞥了眼自己被锁住的手:“别废话,我赶时间。”
她这样一说, 负责摇骰子的荷官都没敢多摇,只随便晃了两下就把骰盅扣到了赌桌上。
对面的彪形大汉一身肌肉绷紧,明显有些紧张。
“押奇押偶?”
荷官问。
戚瑶的识海中一下跳出一个“奇”字,于是她说:
“偶。”
骰盅打开——
偶。
戚瑶在面具下挑起一边眉毛。
锁住她手臂的铁链倏而松开,与此同时,对面的闸刀“刷”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