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瑶:“他……”
她稍稍张开嘴,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欲言又止。
戚瑶想说徐令不是叛徒,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演戏,可……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分量。
江远辞揉了揉戚瑶的发顶,温声道:“不必害怕,等师尊出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琢光宗是千年名门,绝不会轻易倒下。”
如此一打岔,戚瑶连最初她想找宗主做什么都忘了,只得闷声应道:“师兄说的是。”
江远辞目送她下了云端,向院中走去,仍不放心地嘱咐道:“阿瑶,现下揽月峰无主,我就在这附近收拾了个院子守着你,你好生休息,若有什么事,随时来找师兄。”
戚瑶脚下一顿,晨光下的细长影子随之停住:“有劳师兄。”
江远辞:“荣幸之至。”
戚瑶穿过院落,走进卧房,仔细合上门。
此时天已大亮,卧房内却仍有些黑,她寻了根蜡烛点上借着蜡烛的光,将手中的锦囊拉开一个小口子。
她向锦囊里看了一眼,猛然想起如今宗内有三十三门的人驻扎,于是,又丢了三张结界符出去,将整间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此,她才放心地将锦囊里的所有东西,都倒在了烛光下。
不过是两张字条,一块通透的青玉。
青玉自然是玉清仙尊的那块,戚瑶将它握在手里,心说也不知道老不正经什么时候把它偷出来的。
两张字条折得工工整整,其中一张背面写着:先看我。
“我”字的右下角,还画了一个蹩脚的鬼脸。
戚瑶扫了那鬼脸一眼,果断拿起另外一张字条——
徐令的话,她向来是不听的。
字条拆开,纸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字如其人,狂放而有秀骨,比她预想得要好看太多。
只是那第一句话,就沉重得让戚瑶攥紧了手指:
爱侄戚瑶亲启。
如卿猜测,徐某的确时刻逢场作戏,一举一动皆当不得真。可这戏演久了,徐某自己都说不清楚,徐某究竟该是何等之人了。
徐某混迹花楼,暗中追查垂花宗残众的行踪,直至近日,才终于取得颜如玉的完全信任,确定了垂花宗残众的准确窝点。仅此小小一步,徐某耗费了数十年。
聪慧如卿,行笔至此理应想到,徐某耗费数十年才寻得之地,三十三门何以在短短三日之内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