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税单上还能看出,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
“你以为,这便能骗过我么?”
刘草鞋抱拳于胸,将脑袋别过一边,可又感觉寒尘态度诚恳,不似作伪,便又问道,
“你既然说沦落于山野之间,为何出手阔绰?”
寒尘闻言,摸了摸下巴。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之一就是打破一个陌生人的成见。
原本他也是不喜欢麻烦之人,怎奈,此人的价值,值得他这么做。
“老丈,你双眼是否也在阴天远视格外模糊?
你是否在雨天,双手刺痛,软弱无力?
你肚脐左侧两寸,是否常常在半夜隐隐酸痛,且常有便血?”
刘草鞋一句话没说,但脸上的惊讶已经说明了一切。
别问,问就是简单的望闻问切。
还没等他说话,寒尘已经低下身子,手上银光翻飞。
待得一旁的广进看清,已经是吓了一跳,刘草鞋一双眼睛周围竟然是扎了6根绣花针。
“这少年,老刘不卖他鞋,他竟然要人性命,不行不行,得报官,得报官!”
广进一个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阵仗。
心说报官,可腿却是软的,全靠一根稻草棒半撑着身子。
寒尘也不想引入注目,便动用袖口中的令牌,快速完成引灵,随后便将针抽出。
整个过程极快,不到十个呼吸的功夫。
完成后,这才作揖道,
“失礼了,老丈,你不妨看看远景。小子略通些医术,虽挣得不多,但买老丈的草鞋的钱还是有的。”
刘草鞋目光望向一百五十步外青阳府衙门前的对联,竟然看的清清楚楚,
上联是: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下联是: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又抬头看天,一片灰蒙蒙的,绵绵细雨还在下,不见停。
“小子,你说,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刘草鞋竟然不太惊讶自己视力的恢复,反倒是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寒尘闻言心想,
这给我做阅读理解呢?
小看谁呢,九年义务教育普及课程就有!
略加思索,便肃然说道,
“若坐地兴叹,束手观天,雨停与否,与闲人何干。”
广进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刚刚还准备去报官,下一刻才知道,原来是医术!
神乎其技啊!
听得更是云里雾里,却有种虽然不知道你俩说的什么,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说得好!”
刘草鞋闻言,板了许久的脸,却是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温和道,
“小友你可愿随我去家中一叙。”
“求之不得!”
寒尘闻言喜上眉梢,脱口而出,也总算有些少年得样子了,掏出那一锭五两地银子,再次塞进他手里,
“只是这些草鞋,我还是要买下的。”
“好!”
刘草鞋倒也不含糊,当即颤抖的双手慢悠悠地收拾起摊子来。
寒尘正要俯身帮着一起收拾,却听见耳边“扑通”一声。
扭头一看, 卖糖葫芦的老汉跪下了,还砰砰砰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