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没问~”
“这么说，那帮江湖人，真的都给你解决了？”
出完气，寒沙又皱起眉来，还是将信将疑。
寒尘指了指堆在一角的兵器和瓶瓶罐罐，道：
“这些便是他们的东西。”
“仍不可懈怠，思来想去，你还是留了破绽，王家现在得了好处，可一旦败露，恐怕有灭族的危险。”
寒尘点头，倒也没有否认，这个计划本就妙在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可绕不开的王家也是最大的破绽。
寒沙右手摩擦着满是胡渣的下巴，在那堆包袱里挑挑拣拣，脸色一沉，又冷不丁问道： “你可在尸体上收到督军令牌？”
“督军令牌？”
寒尘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的记忆迅速翻涌，但很快便确定了结果，摇了摇头。
“大武法制森严。
不可能任由这些江湖人士空口白话确定战果，必定派遣了督军。
但江湖人桀骜不驯，明面上的督军，多半又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话音刚落，父子两人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王家兄弟！”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哗！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透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来人看上去三四十岁，面容姣好。
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还溅着不少泥点子。
赤着一双小脚，只不过小脚上长满了老茧，也都是泥污。
妇人满脸怒容，双手握着锄头，嘴里嚷嚷着：
“狗男人，又欺负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寒尘敏锐地从掀起帘子地一角看到，孩子们还在兴致勃勃地挖着蚯蚓，甚至看都没往这里看一眼。
也就是说，这一幕，多半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而妇人看到寒尘的那一刻，手上的锄头却咣当掉在了地上，愣在原地，风风火火地走到跟前，又惊又喜道：
“小尘？”
说着伸手要去摸摸寒尘的脸颊，但意识到手上满是泥垢又止住了。
“是我，娘。”
不知为何，遇上便宜老爹时还挺无感的寒尘。
看着妇人通红的眼眶，眼角渐显的鱼尾纹，乌发中的一缕缕银丝，还有微微翕动的鼻翼。
便鼻子发酸，有些不由自主抓起那双同样生满老茧的手，将其贴在自己脸上。
前身的母亲，名叫杨月莹，本来也是个大家闺秀，虽家道中落，但也绝非一个小小猎户能娶的。
但世事难料，游览大青山风光时，遇上了森狼群。
被狼咬伤，然后被寒沙冒死救下。
最后的结果便是，私定终身。
简单又俗套，但寒尘总觉得，如果便宜老爹相貌平平，等待他的应该就是那句：
“大侠大恩大德，今生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小女子做牛做马吧。”
只是杨家那边，却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即便是家道中落的杨家，在太阴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若被人知道与个小小猎户成了亲家，必会被人耻笑。
因此最后杨家也全当这三小姐死在大青山的狼群中，断绝彼此关系。
可寒尘却知道，杨家中那位老太爷，还是会时不时派遣下人送些东西来，而且总是避着寒沙。
好在寒沙一来常常出去打猎，二来对钱财又不敏感，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否则依着他的性子，恐怕早就想法子攀上这条线了。
没错，根据前身的记忆，这便宜老爹绝对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