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路迁怒而出声,正要出手阻拦,李狗却在霍严一个眼神下将其拦下。
只是霍严预想中的惨叫和求饶没有传来。
反倒是少年看他的眸子愈发冰冷。
霍严本是酷吏,怎会被一黄毛小儿的眼神所慑服,反倒将手指扣入伤口中缓缓搅动,嘴角的笑容透着一丝异样的快感。
可这少年却如死人般沉默,仿若这具身体全然不是自己的。
直到晕死过去,也没吐出一个字。
“好狠的少年!”
霍严心中不由震惊,饶是再狠的人,也抵御不了本能。
可这少年,用自己的意志将本能都驯服了,这才连本能的惨叫都没有。
到这份上,连他心里也不由升起一分骇然。
寒尘再次醒来时,已是躺在一张床上,
身上的小一些伤口大都敷上了止血的石灰,大伤口则是被精心包扎了一番。
正是出自一旁路迁的手笔。
而身体里还有一股暖意环绕,只是在渐渐消散。
确认身体状况后,寒尘又看了一眼任务时限。
【时限:三天内(当前剩余11小时4分32秒)】
见他醒了,一旁脸色煞白的霍严平静道:
“为了救你,我耗费了九成内力,你说的最好是真话。”
寒尘冲着旁边的路迁微微点头,这才回道:
“骗你对我毫无益处,你该考虑的是,你的命值多少钱?”
“你现在还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你得先展现你自己的价值。”
霍严摇头嗤笑。
寒尘闻言,缓缓下床,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恭敬地朝路迁作了个揖,问道
“路爷爷,可有银针?”
路迁在一众徭役种名声极好,即便只来了两三天,寒尘也知道他的名号。
路迁连忙将寒尘缓缓扶起。
手搭在腕上,出于职业习惯,恰好把上了一脉,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算了,人之将死,又知礼数,就当任他胡闹一番吧。”
想着便取出随身的一只皮包,那是上好的鹿皮制成,卷成一个卷轴的模样。
寒尘自然察觉到路迁把脉的举动,可却并不在意。
双手接过皮包,作揖称谢,这才转头冲着霍严道:
“不如你问问,我状况如何?”
霍严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小子,心中暗道:
“前两天这小子突然犯傻,闹出了乱子,我便在这两日常有照料,使其多次透支。
他身体已然满目疮痍,九成内力也不过让其多撑一会儿。
一旦内力完全消散,恐怕凶多吉少。”
但他毕竟不通医术,刚要开口确认,路迁便出言相告。
“气虚脉弱,时日无多……”
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这是经年累月的暗伤,药石难医。”
霍严闻言,心想,
‘这小子是在告诉我,他反正也命不久矣,别激怒他?还是要医者自医?’
嘴上还是发问道,
“那你待如何?”
寒尘也不回话,盘坐在床。
将破衣破鞋以及身上包裹伤口的布料,尽数脱去。
浑身上下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一览无余。
少年缓缓把卷轴般的鹿皮包一展而开。
长针三寸,三十六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