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随着辛十四娘挥剑，尘土朽木凝聚而成的剑身挟裹剑气朝尸妖拍打，瞬间将尸妖淹没，尸妖头颅和身躯在万剑绞杀下化为齑粉，连带尸气也被绞杀一空。
辛十四娘收剑，转头看向李尔，不敢得意。
她也长了教训，知晓自身这点微末道行，根本不得师尊真传。
李尔点头，目光平静，风轻云淡开口道，“不错。”
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这一门万剑归宗，是李尔早年在江湖打滚时搜罗万家剑法，熔炼万剑于一炉所创造。及至今日，万剑归宗经过李尔改善，已经脱离了凡俗剑法的范畴，算是仙家剑法。
辛十四娘天资才情不够，李尔不指望她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只希望她能够沿着自己的脚步追赶。
知秋一叶从辛十四娘身上挪开目光，转头看向李尔，表情有些震撼。
“仙尊，您传授给辛女侠的是上古武道吗？”
“我曾经在昆仑翻阅典籍，据说上古年间武者修炼到极致，可肩山扛海，捉星拿月。知秋原本以为这是典籍有所夸大，今日看到辛女侠，方知武道也不差仙道。”
李尔摇头，平静答道，“你口中的上古武道，本座未曾见识。十四娘所修，乃本座一身所学汇编而成的武道秘典，修炼到极致可身合天地，证得天人之身，借用天地之力，与天地同存。”
知秋一叶张了张嘴巴，木讷问道，“那岂不是一种另类的仙？”
李尔肯定道，“不错，天人也算是仙，不是正统的元神登仙，而是肉身体魄登仙，以自身小天地嵌合宇宙大天地，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威能，全看天地能够借与多少力量。”
知秋一叶表情肃然，面带深深崇敬，感叹道，“天地浩大，人在天地面前尽显渺小。即使是仙人，也不敢说一力抗衡天地。辛女侠如果能修成天人，恐怕也是天地间有数的大能。”
“如今的天地，仙路断绝。就连我们昆仑也十万年没有走出过一尊新的仙人了，无数长辈一次又一次在轮回中历练，始终无法登仙。辛女侠得仙尊传授武道秘典，有了成仙的希望，当真羡煞了不知道多少无法登仙的前辈。”
“可惜知秋已经拜入昆仑，否则知秋定要转投仙尊门下，求那一丝成仙的机会。”
辛十四娘认可点头，感激看向了李尔。
跟随师尊时间越长，见识越广，她越发知晓自己求得的机会有多么不容易。若非师尊垂怜，她还是那只在金华府中日日行善，妄图成仙的狐狸。
面对两人崇敬的目光，李尔不在意摆手道，“武道秘典可修成天人，但天人也就是顶点了。证得天人，以自身小天地嵌合身外宇宙大天地，虽然可以成就一方天地间最顶尖的大能，但也会用永远局限在一方天地中，潜力有限。”
知秋一叶摇头。
修士登仙都难，能够身合天地，借用天地力量，不知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法门，但是在这位仙尊口中却是潜力有限，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辛十四娘黯然低头，原本内心生出的喜悦荡然无存。
李尔踏步向山庄外走去，开口道，“走了。”
辛十四娘收敛低落的情绪，赶紧朝李尔追了上去。
知秋一叶看向山庄中几人，没有犹豫，也朝着李尔追了上去。
能够遇上一位仙尊，这是他知秋一叶的机缘啊，只要得到仙尊指点，对他的修炼肯定会有莫大好处。
看李尔三人走出了正气山庄，傅清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拔腿朝山庄大门追了出去，大声喊道，“请仙尊和两位大侠留步，清风有事相求。”
傅月池和几个江湖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山庄外追去。
押送囚车的左千户对他们来说是几乎无法匹敌的高手，可左千户一个凡人，在仙尊眼中又算什么？别说是仙尊，就算那位辛姑娘和道士，恐怕也可以轻易击败押送囚车的左千户。
破败的山庄中，转眼间只剩余宁采臣一人。
他双眼茫然，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真的有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