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外的门敲响了,进来的是家里的帮佣姜阿姨,姜阿姨是顾家的老人,看着顾家兄弟长大的。
对于宁宁,也有一份类似孙女一样的感情,看着她被大房家放任着长大,心中暗暗着急,总担心她有一天会吃大亏。
宁宁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涌出不同于大伯家的排斥和抗拒来。
大概和抵触唐僧说教差不多。
“二小姐,我给你带药膏来了!让我瞧瞧脸。”
这时候还能想到她的疼,她也算是有人爱的孩子。
“没事的,姜阿姨,我刚才拿冰块敷了,很快就会好的。我大伯回来了没有?”宁宁抿了抿唇角,脸颊显得更加红肿。
姜阿姨微微一愣,这孩子今天倒是乖巧,屋子里也整整齐齐,哪里像平时,一不顺心就满屋子摔东西,冲人乱发脾气,难道是给夫人打傻了,说话语气就和从前不同了。
“还没有,哎呀,你的脸都肿那么高,还说会好,快让我看看。”
宁宁没有离开,任凭姜阿姨捧着她的脸不住地感慨,最后上药的时候,她看清了对方眼底的润湿。
她神思一恍,倏尔问道:“姜阿姨,你记得我回来的时候带着的旅行箱吗?”
“什么箱子?是夫人说的海边别墅的箱子吗?”
“嗯?不是,等一下,别墅的箱子怎么了?”宁宁
嗅到了别样的气氛。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夫人这么一提,那你说的是什么箱子?”
宁宁晃了晃脑袋,暂时把刚才的疑惑放下:“就是我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带的箱子。”
“哦……那个啊,那个一直被你放在阁楼里,你忘了吗?来的头几年,你还常常去翻弄,后来……,你就不去了。”
因为顾家鼓吹是她妈妈不要她了,她孤僻了几年,脾气没有磨平,反而变得更加骄纵,她还记得箱子里的绝大部分从前的东西都被她破坏了一遍。
在姜阿姨的“护送”下,宁宁从自己屋子里溜出来,目的就是去找阁楼里的箱子。
阁楼里除了光线暗一些,还是很干爽整洁的,只是她的箱子因为长期不去看管,被塞进了犄角旮旯里,抬出来的时候,花了她不少的力气。
“喵呜!”在她累瘫了坐在地板上时,一只胖橘猫呲溜一下蹿了过来。
“吓我一跳,是将军啊,你怎么才有空来陪我,是不是又去找哪个女朋友了?”
这只大猫是偶尔闯进院子被顾静姝收养的,但却经常塞给宁宁让她照顾。
医生说她的哮喘病不适合养猫狗,但是猫也养出感情了,丢是不可能丢的了。
“喵!”将军蹭了蹭宁宁,然后爪子便扒拉着箱子里的一个长木盒。
“真厉害,你竟然知道我要找这个。”
那是宁宁爸爸的遗物之一,长笛。
“我去,还真下得去手,这都摔坏了吧。”
可怜的长笛好像崩掉了几颗螺丝,看来还是没
有逃过自己的毒手。
轻轻吹了一下,
悠长且变调的音色绵绵长长地牵出一段往日情怀来。
那是伴随着她童年后期的盛满整个胸膛的憎恨。
原来多年来,她一直恨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憎恨他们的不辞而别,只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