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柴头先一步走近,解了他的困惑。
“这些人安置的较远,生活不便。”包括取水用水,熬煮米汤,离得越远越不便利。
就是那稀得能看见米粒的米汤,他们都喝不上几口。
被人突然带了来,这些人惶恐不安。
等跌跌撞撞的走到跟前,看清了闫老二的脸。
其中几人一个个身子抖的厉害。
手指着他,想说什么,却半晌也憋不出来一个字。
“闫……闫……闫老二啊?是你不?是……”
闫老二一听,这真是认识啊!
他赶忙上前,睁大眼睛想透过他们灰突突的脸看清他们的样子。
“对对,是我,闫老二,小安村的闫老二,闫秀才家的闫老二,你们再近一些,我都看不清你们是哪个了,崔嫂子的爹呢,在这里不?”
“你……你……”有一个男的,颤颤巍巍指着他一阵,晕倒了。
闫老二:……
你别激动啊,有话你倒是说啊,是哪个谁家能不能先报个名?!
“闫二!真的是你!”看着身型最高达的男人,往前冲了两步,狠狠的抹了一把脸,道:“我是老关啊,关屠户,你还记得不?你老在我这买肉,还不让告诉旁人,我都没说,给你瞒着呢,三回里有一回还多饶你一些,你还在我这挂着二钱银子的账……
你们村的罗三在我这学杀猪,你,你咋才来啊!可让我们好找!”
一个大老爷们,也曾是魁梧雄壮的汉子,眼泪哗哗的流。
到底还给自己留着几分颜面,将哭声都憋了回去,只那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两道泪沟,别提多醒目了。
闫老二:我谢谢你啊!
不是不告诉旁人么,你就不能背着点人?有啥不能单独唠的!
“我……我家姑爷是你们村的崔郎中,你说的崔娘子,是他家的不?”有个老汉目露期盼问道。
“哎幼,大伯,那就是了!我崔嫂子见天的念叨你们,可被咱们找着啦!”闫老二将说话的两人和他们的家人都对上了号。
再去看剩下那些人。
这一个个的,就没有不认识闫老二的。
之前的虚弱颓废一扫而空,争着抢着给闫老二介绍自己家和小安村连着什么亲。
还别说,这里头真没有外人。
都是和他们小安村数得着关系的。
也是,不是知根知底的亲人,哪里会舍近求远,跟在他们后面跑到关州来。
“闫二,你仔细看看,这是你娘子的亲叔叔啊!”关屠户帮忙将那晕倒的男人扶起来,也不嫌弃他,用手帮他撸了几把脸,想让闫老二看得更清楚些。
闫老二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不能念叨人。
他们前两日才刚弄清楚原身的亲戚都有谁。
今日就见到了正主。
“是我叔姥爷?”闫玉捋了捋关系,小声问道。
闫老二点点头:“应该就是了,亲戚哪有乱认的。”
“那他旁边那个妇人就是后叔姥姥?”闫玉又问。
闫老二:……
“这边好像不是这么个叫法,你先别喊,反正你现在是男孩打扮,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来,先别吱声。”
闫玉认真的点点头,决定暂时当一个小哑巴。
要是喊错可就尴尬了。
闫老二:“这是我叔?咋造成这样?哎呀,他是不是也得病了?咋晕了?”
“没有没有,我们都好好的,没得病。”他旁边的妇人急忙开口解释:“你叔就是见到你太激动了,梅子好吧,你家二丫也好?还有亲家哥哥,恒哥儿,大丫儿……”
闫老二心说这铁铁的没错了。
不是自家亲戚,喊不出他家这些人来。
“都好都好。”闫老二忙道:“你们都没事吧?有生病的没有?”
他这一问,对面像被摁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呜呜呜!”终于有个妇人忍不住,哭着冲出来,“闫二兄弟,我当家的病了,前些日子被人带走,就再也没回来,你……你是个能耐人,能不能帮着打听打听,人……人……还在……不在?”
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完话身子就软了下来。
两个孩子一大一小搀着她,用小小的身体,支撑着不让她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