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闫玉听说她爹和戚家叔伯接
了订做手推车的生意,很是无语。
一辆车八百文,看着不少,可谁会在逃荒路上打车卖啊!
砍树锯木头,都是力气活。
当然,这些可能在戚家叔伯那都不是事。
可他们干的多吃的就多,细算成本的话,真不知这买卖是亏是赚。
不过她隐隐能猜到爹的心思,应是想帮一帮灾民,赚钱大概只是顺带。
领汤的灾民渐少,村里人也凑趣端着碗过来排队。
喝上一口,啧啧感叹:“澹是澹了些,还是能尝出来,汤里放了盐呢!”
“闫老二说这剩下的骨头晒干了磨粉,搅合搅合能给牲口吃。”
“说起这个,不知你们发现没有,闫老二总是偷偷喂村里的几个骡子和驴。”
“咋没发现,我还看见过呢,跟做贼似的,以为谁没看到。”
“我还试着去喂过他家的牛,可惜那牛也太认人了,一口都不吃。”
“还有这事?”
“闫家的牛是养住了,就认他们自家人。”
……
所有人开始为上路做准备。
上山运水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
蒸馒头的锅一直没断过火,蒸汽缭绕的,全村的女人都在这边帮忙。
大家都跟着闫老二学了怎么做,就是那之前手艺不行的,现在也慢慢练出来了。
她们不但做自己的,还接外面灾民的生意。
这也是受了闫老二他们的启发。
男人们能打推车卖钱,她们蒸馒头多换些水粮咋了。
闫老二定的那个价,一斤面一斤水换七个大馒头,只对村里人,外面的人,她们水面都加了半斤,给他们九个大馒头。
不赚多少,就是个辛苦钱。
但来换的人多了,装面的粮袋也慢慢高了起来。
女人们看着心里高兴,干活都更有力气。
灾民中藏银子的还不少,在频繁的走动中,又发现了闫家的香胰子。
闫老二这个话痨,在灾民中间是很有分量的。
他说的话,别管有用没用,大家都记在心里。
将自己弄的干净清爽些……
不容易生病!
再看看人家村子里的人,果真是很干净。
低头瞅瞅自己,再看看家人,还有一堆臭气熏天的同伴……
有人找过来的时候,闫老二拉着三宝上山运水去了。
李雪梅带着大丫和村里的女人一起准备上路的口粮。
闫向恒正在队伍四周巡视。
闫家这边,只有闫怀文这位秀才公在。
来人小心翼翼的说出请求。
闫怀文沉吟片刻,说道:“此物乃家中二弟所制,颇费心力,比之寻常店中售卖只好不差,之前不曾出售,实不知该作价几何,你若买过,同价即可。”
那人高兴的放下一块碎银,接过秀才公递过来的,形状很特殊的香胰子。
先是有些疑惑,可闻了闻,又在手中轻轻揉搓了一下。
面露欣喜。
形状虽怪,但确实是比以前在店里买的好些,油润不干。
那人走后,闫怀文将碎银拿起来。
一入掌中,便知分量。
八钱。
他久居上位,早已忘了市价几何。
原来,这香胰子,在店中能卖到八钱银。
若是让天佑知晓,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思及此,闫怀文勾起唇角,将那块碎银收起放好。
他有些期待。
天佑每次接到银钱时的神情都甚为……有趣。
让他乐此不疲,想要一给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