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也忍不住笑,“春耕结束,随你折腾。”
换了是从前,看她吃不吃这一套,也就是如今她闺女这小模样,就算知道她芯子都二十好几了,还是愿意依着她宠着她。
……
这是一艘平平无奇的商船。
既是用来运货的,住人便不那么舒服。
但对时恪缜来说,能顺利逃离京城,条件艰苦与否,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站在甲板上,任海风将他的衣襟吹起。
天高海阔,碧波无际。
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波涛起伏。
想他西州兵强马壮,蓄势已久,只待他归,便是大事兴起之时!
一只灰白信鸽落在甲板上,立时有侍卫上前,俯身抓住,快步将鸽子送至时恪缜面前。
夹出传信。
时恪缜看的仔细。
将写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握在手中。
转身回到船舱书写回信。
抓着信鸽的侍卫走到甲板另一侧,掀起雨布一角,突然透进来的光亮,晃得里头的鸽子们咕咕咕咕的叫。
打开笼子,将手上的信鸽送进去,添了水食,侍卫打开另一边的笼门,看了一小会,抓出一只看起来最肥的鸽子来,从怀中掏出纤细的竹筒,小心的系到鸽腿上。
检查再三,确定牢固,这才带着鸽子返回舱内。
时恪缜的回信已然写好。
侍卫接过,塞进竹筒,继而将信鸽放飞。
“还有多久到长平港口?”
“回世子,大概还有六七日。”
“虎踞弄出个展销会,用从北戎缴获的皮货牛羊换了粮食,英王府以势压人,逼着那些大粮商出货,六七日,有些慢了,加快行程,我们要在那些粮商抵达港口归南之前入港,便于隐藏行迹。”
“是,世子。”
“那人还在吐?”
侍卫的头更低了,“回世子,那人……那人吃了几服治晕船的药,还是没有好转。”
时恪缜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
这位在京中笑面迎人的齐王世子,此刻揭下伪装,露出凉薄之本性。
“去与他说,本世子不管他是真晕也好,装的也罢,若到长平之前他还不顶事,休怪本世子将他这累赘丢到海中喂鱼!”
琉璃一般的瞳孔透过木板的缝隙静静观察着目标人物。
此时的猫猫趴伏在中空的木板之间。
货船为了便于运输,设计出的隔水防潮的法子,反而成了它自由行走在船上的依仗。
经过一番严密的计算,认为目标人物暂时不会移动。
猫猫快速行进,它走的路线与众不同。
时而要绕路,时而用爪子挠开一道木插暗门,空间狭小处,猫头都挤瘦了……
不得不与人身处一个空间,它便用利用船上的杂物遮掩形迹,偶尔也会倒挂金钩,用利爪抓着舱顶快速通过。
无需进食,走路无声,侦查范围覆盖全船。
此时这艘航行在海上的货船,俨然猫猫之猎场,在人们无知无觉中,这艘货船上所有碍事的鼠类甚至虫子,通通被猫猫消灭掉,抛到海里,毁尸灭迹。
它便是最顶端的存在,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