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险些晕过去，身体晃了下，方雅扶了她一把，满脸麻木不仁。
窦蔻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喘气，一双气得通红的眼睛越瞪越大，噔噔噔快步走过去。
孩子们以为妈妈这副激动的样子，是因为与爸爸久别重逢。
他们围在许捷的周围，每个人腋窝下都夹着一个粑粑发给他们的崭新的小黄鸭玩具，乐呵呵地拍着手边跳边唱：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七宝掰着手指头，突然笑着叫道：“麻麻，麻麻，我数清楚了！一共有十只鸭！哈哈哈哈，粑粑是鸭粑粑，麻麻是鸭麻麻，外婆是鸭外婆，我们是七个鸭宝宝，我们一家十只鸭！”
七宝扑到窦蔻的怀里，扬起小脑袋：“麻麻，你看我数的对不对？”
粑粑回来了，麻麻就会开心的吧？会和从前一样喜欢他们，对他们慈爱地笑吧？
她爱麻麻，好想麻麻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抱着她，见到每个人都说，七宝是我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
窦蔻差点跌倒，一把推开七宝。
七宝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惶惶不安，小小的身子朝地上跌倒。
方雅瞪了窦蔻一眼，手快地扶住七宝，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妈妈不是冲你发火。”
七宝绞着手指，不知所措。
窦蔻举起手就要给许捷一巴掌， 如被入侵领地的母老虎咆哮：“你给我出去！滚出我们家！”
许捷握住她的手腕，带着钩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蔻蔻，我们是老情人了，何必这么见外呢？你可是爱了我整整六年呀，不惜承受流言蜚语，为我生下我们爱情的结晶，坚贞不渝，一直在等待我的回归。蔻蔻，我知道你表面上很恼怒，很生气，其实心里乐疯了。我恢复记忆了，想起来你了，你是不是很惊喜？”
这些话都是窦蔻刻意在孩子们面前说的，现在许捷原封不动说还给她听。
她说的时候笑得有多幸福，现在脸色就有多难看。
许捷微弯着身体，附耳轻浮地说道：“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嘴里喊着，不要啊不要啊，手却紧紧勾着我的脖子不肯松开。我腰都要断了，求你不要了不要了，你威胁不给我钱，还说我表现好就给我发奖金……啧啧，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信了你的鬼话，差点死在那儿，结果呢？你就只给我发了一块钱的奖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最抠门的恩主了！我补了好几天，才把身体补回来，缓过劲儿来，我立刻就把你这种穷鬼拉黑了！”
窦蔻浑身哆嗦。
那天晚上的事她一直当做最浪漫的春梦来回味的，没想到，在对方眼里，却是那么不堪。
经许捷绘声绘色这么一描述，窦蔻关于魏缙最后的一点浪漫幻想咣当破碎了。
“你闭嘴！不许再说了！”窦蔻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止，抬起另外一只手抽他的脸。
许捷轻飘飘又把她的另外一只手腕握住，轻笑一声：“经历过你的勇猛，我发现我小瞧了女人，所以这些年一直有注意健身。蔻蔻，寂寞吗？咱们再试试，这回喊不要了不要了的人，该换一个了。”
窦蔻爆了一句粗口，问候了许捷的母亲，眼泪簌簌地朝下掉：“你放开我！你这个恶心的男人！放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