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的嗓子哽住了，仿佛多年的遮羞布突然被人扯下来：“你给我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窦蔻的眼神有些疯狂：“我偏要说！我小时候就听外婆说了，我爸爸跟有钱女人跑了，有钱女人的父亲给了你一大笔钱，补偿你的损失。你就是用那笔钱在这里买了房子，偷偷生了我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爸爸肯定在s城，说不定还是今天宾客中的哪一个老男人。你守在 s城，是在等什么呢？等他受不了那个有钱大小姐的脾气离婚，回头娶你，你就成豪门夫人了？你跟我比又好到哪里……”
啪！
方雅给了她一巴掌：“你太放肆了！所有人都有资格骂我，说我贪慕虚荣也好，说我傻不拉叽也好，就你没有资格！”
孩子们吓傻了，惶惶不安，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瘪着嘴巴掉眼泪，不敢哭出声。
窦蔻今天诸事不顺，多年筹谋的梦想落空，心口有一股邪火发不出来，捂住被打的半边脸，双目猩红：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私生女，在学校被校园霸凌，走在外面被人看不起，从小到大最怕被人问到爸爸两个字，这些你知道吗？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混蛋男人是谁，起码让他帮我们还清债务，保住你的手指！”
方雅神情一呆，随即捂住脸大哭。
一时间，一家人各哭各的。
哭完了，生活还得继续。
方雅到底没有说出那个男人是谁，忍着一口气，不肯低头去找窦经纶。
窦蔻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心里明白，走投无路的时候，妈妈肯定会找那个男人求助的。
晚上，窦蔻整整哭了一夜，撕心裂肺那种，向自己的豪门梦告别，向自己的梦中情人告别，一张纸一张纸，把那个贴满了魏缙剪报的笔记本给烧了。
第二天，她垮着一张憔悴的怨妇脸，带着七宝去警局报案。
七宝之前被人贩子拐走，又被谭清书买走，她要把他们都告上法庭——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必须要精神损失费！
窦蔻在警局里面见到了谭清书。
两人面对面，脸上都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就像照镜子似的。
谭清书的脸是被窦经纶打的，昨天窦经纶一回家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谭清书看到了七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崽子！你倒是挺会装啊！”
七宝瑟缩在妈妈的身后。
窦蔻哭着喊着“人贩子”，不顾及形象，上手就去抓谭清书的头发和脸，叫嚣：“敢拐卖我的女儿，我跟你拼命！”
谭清书吓坏了，还真的被窦蔻眼中的那股狠劲吓到了，害怕窦蔻找自己报复，答应赔偿一笔精神损失费，这才脱身。
窦蔻拿到钱，暗暗松了一口气。
孩子们明显发现，自打从那个假爸爸的订婚典礼上回来，妈妈看他们的眼神就变了，不再那么慈爱，不再搂着他们亲昵地喊乖宝宝，偶尔和外婆说话还叫他们拖油瓶。
家里氛围压抑，他们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触怒了妈妈。
又隔了几天，追债的终于上门，没见着钱，砸了一通。
孩子们躲在房间里尖叫，窦蔻和方雅死死抵着卧室的门。
正当这伙人举起斧头要砸门时，又有一伙人从外面冲进来，制服了他们。
窦经纶脸色阴沉，扫了一眼被砸得不成个样子的屋子，对着门口轻声说：
“方雅，蔻蔻，你们出来吧。我是窦经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