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缓和了语气：“对不起，我刚才的话说得急了些，伤害到你的自尊心了。可是蔻蔻，我是为你好，为了孩子好，也为了方阿姨好。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对不对。
我知道你爱孩子们，可现实就是，光有爱是没用的！给他们再多的母爱，也弥补不了贫穷带给他们的伤害。蔻蔻，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我都明白原生家庭、教育、生活环境对一个人一生的影响。”
窦蔻攥紧了手，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含泪自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没有本事，给不了孩子们宽松的经济环境，还拖累了我妈。”
说完，窦蔻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一丝憎恶，眼中含着的泪水也一颗一颗落下来，梨花带雨。
当年她办休学，大学没上完，求职时学历只有高中学历，找什么工作都处处碰壁。
几年来她一直想要继续深造，可七个孩子七张嘴，都等着吃饭呢，她每天打两份工，她的辛苦，她的努力，安宁都看不见吗？
她是为了孩子们，才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她是个伟大的母亲，安宁怎么可以那样说她呢？
好像贫穷是错一样。
她是穷了点，可她不是在努力吗？她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养活家人，拒绝社会救济金，如此伟大的操守和品德，难道不该被赞颂吗？
安宁见她哭了，便慌了，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眼泪：“我不是说你无能，你别哭呀，我知道你很努力了……”
话未说完，便被窦蔻打断，窦蔻推开她的手，抬起眼，眼神里满是倔强：
“安宁，你说的那些我都懂，但是我不认同。我觉得爱才是让一个孩子健康成长的重要因素，如果只有钱，而没有爱，那样的灵魂是空洞的，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窦蔻巴拉巴拉讲了一堆，阐述她的母爱比金钱重要。
孩子们穷是穷了点，但孩子们很快乐，而这些简单普通的快乐是金钱买不到的。
安宁听到最后都麻木了：“蔻蔻，你说错了，金钱是能够买到快乐的。你知道大宝二宝他们一直想去游乐园，却一次也没有去过。
对别的普通小孩来说，这是唾手可得的快乐，游乐园的门票再贵，家里只有一两个孩子的家庭是承担得起的。
但对大宝二宝他们来说却是奢望，因为他们的妈妈承担不起七张价格并不贵的门票。他们会一辈子有遗憾的。”
窦蔻沉默了。
安宁察觉自己话赶话，语气太重，不好意思再次道歉。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安宁又说：“孩子们的爸爸到底是谁？”
关于七宝去找司缙爸爸的乌龙，安宁从方雅嘴里听到了。
她虽然不认识司缙，却对司缙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人家司缙从一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飞黄腾达”“飞上枝头成凤凰”，这些词跟他完全不搭边，就只认为这是窦蔻曾经在司氏集团工作过，见过俊美高冷的司缙，心底把司缙当做男神。
这很正常，她也曾追过星，在自己的卧室里挂满了男神的照片，还在自己的床单上印过男神的头像。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认为，窦蔻口中的鸭子跟司缙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