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温瓷羞耻极了，更羞耻的是，这种难堪至极的场面，那个曾经欺负了她一晚上的男人也在。
她应该恨他的。
但他和他的妻子救了她爸爸，而且他们孕育了两个共同的宝宝。
他是她的孩子们的爸爸，她不能恨他。
温瓷在所有人愤怒的目光中，深深弯腰：“对不起，打搅了你们的兴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道歉就道歉，扯这么多理由干什么？你害我们受伤，你自己还委屈上了？”怼过霍嫣的莫亦欢，盛气凌人，高抬下巴，用鼻孔怒视温瓷。
温瓷被两个男人压着弯腰，没办法直起身子，她倍感屈辱，脸颊火辣辣的，眼泪吧嗒落地，犹如晶莹剔透的水晶摔碎地上。
她不是故意的，她已经道歉了，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折辱她，不肯放过她？
“温瓷，好好道歉！错了就是错了，别扯理由！”领班经理冰冷的目光盯着她，仿佛一条毒蛇。
“温瓷，快道歉，这些人你都惹不起。”押着温瓷的一个男服务生低声提醒。
现场的男人们见温瓷那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像是秋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般，有些不忍心，但被伤到腿的女人们虎视眈眈，因此男人们识趣地不敢站出来。
温瓷的胳膊也被玻璃扎到了，鲜血淋漓的，然而没有人关心她疼不疼，因为她们是尊贵的豪门千金、夫人，而她只是个低贱的服务员。她绝望地想，如果有个白马王子来救她就好了。
白马王子程寂川，看不过眼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而且他听到大家叫她温瓷，那不正是妻子曾经帮助过的女孩子么？
他记得，她叫他大叔。
大叔……这个称呼，莫名地让他心悸，似乎他在其他场合也听过有人这么叫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里。
“算……”
“温瓷！是你！”霍嫣抢在程寂川前面，惊呼一声，然后低声说，“寂川，是温瓷，快扶我过去。”
程寂川顿时松了口气，扶住霍嫣，脚步有些着急地走向温瓷。
霍嫣嗔责：“慢点！寂川，我快摔倒了。”
程寂川脸一红，慢下步子。
霍嫣看似着急，实则不紧不慢地来到温瓷面前。
温瓷的腰都弯酸了。
莫亦欢嗤笑一声，轻蔑地说：“封嫣，你认识她？呵，该不会是你家穷亲戚吧？哦，也对，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何况你们封家。”
“她叫温瓷，并不是我家亲戚。”霍嫣温和地解释，“我去年在医院见到这小姑娘追着她爸爸的病床哭得很厉害，她爸爸不小心从楼梯滚下来，急需做手术，但是没有带钱，我帮忙垫付了手术费，还借了她一笔钱做营养费。”
程寂川微微蹙眉，霍嫣说这些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他内心有点焦灼，有点不悦。
温瓷更尴尬了，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依赖地唤道：“阿姨。”
她期盼的白马王子没有出现，来救她的人，又是这位好心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