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慌了。
司机一边儿平稳地开着车，一边儿不断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赵一的表情。
渐渐的，他内心不那么紧张了。
至少……赵一看上去并不像亡命之徒那么疯狂。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南桦墓地。
赵一随手扔给了司机五十块钱，也没让他找零，打开车门朝着墓地中走去。
来到了墓地的一个隐蔽的区域，有一个穿着一身白的女人站在这里抽搐。
大晚上的，如果胆子小的人见到这一幕，能吓个半死。
这里谈不上寂静，到处都是虫鸣，以致于女人并没有发现赵一。
直到赵一将那几束白百合放在了她新立的墓前。
墓碑上写着：哥哥王雨之墓。
女人侧着抬起头，看着一旁盘坐下的赵一。
“赵一，你怎么来了？”
赵一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白酒，拧开，灌了一口。
“共事好几年的伙伴走了，我来送送。”
说完之后，他看着眼睛红肿的王燕，将手里的高度白酒递向她。
“来点儿？”
王燕接过了赵一手中的白酒，仰头猛灌。
“咳咳咳！！”
她很快便喷了出来，大声咳嗽着，喉咙被火烧过一样。
“酒不是这么喝的。”
赵一摇摇头，从她的手中又拿过了白酒。
“以前我们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哥总跟我聊起你，他总夸你，却从不跟我讲你小时候出糗的事。”
王燕闻言，眼泪又流了下来。
赵一又喝了一口。
“……”
二人坐在王雨的墓地旁，聊了一宿。
初日升起的时候，赵一起身，拍了拍王燕的肩膀。
“回去休息吧。”
“局长那边儿我帮你请个假。”
赵一走了几步，王燕忽然回头。
“赵一，谢谢你。”
赵一并没有回应王燕，也没有停下，直到脚步声远去，王燕竟觉得精神恍惚。
她哥在警局工作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死了之后，竟然只有赵一一个人过来看他。
尤其是那个局长丘特比。
一声慰问也没有。
清晨吹来微冷的风，仿佛是一种无言的嘲讽。
王燕闭目，眼前却总是出现丘特比的面孔。
挥之不去，恶心至极。
她不知道这是赵一对她的催眠。
——昨夜聊天，赵一总会规律性地提到这三个字。
重复了不下三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