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酒,蓝潼带着景离就离开了。
玉墨和冷欢自然也赶紧追了上去。
如霜的婚宴上,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大部分都是伪装进来的九重天暗卫。
玉墨在临走的时候,看到有人跟冷欢打招呼,似乎还很是恭敬,他多看了两眼,等冷欢过来的时候故意刺了两句。
“冷总监认识的人真多。”
冷欢呵呵一笑,“小玉墨认识的人也不少啊。”
冷欢的声音和如霜是不同的,如霜是没有任何起伏的那种垂直冰冷感,冷欢的声音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轻佻。
玉墨的耳垂突然一红,忍不住骂道:“谁给你胆子这么喊我的?”
“啊对对对,我不能喊,如霜这个成了亲有夫郎的人就可以喊。”
“你胡说八道什么!如霜哪里这样喊过?”
冷欢道:“你很期待如霜这样喊你?”
玉墨几乎要炸毛。
“谁也不许这样喊!”
“哦。”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蓝潼和景离和好了,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旁人伺候,所以玉墨都是照常在门外守着。
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多了个冷欢陪着他。
冷欢这厮,接触多久就发现这人是真的嘴欠,天天阴阳怪气,也不知道蓝潼为啥把她提拔上来。
两人互相嘲讽已经快十天了。
蓝潼这边收到了信,景惕回了昭和之后,自动辞去了王位,景惕的毛病没法治,甚至在回皇宫觐见景妍的时候,漏尿到了地板上。
景妍也亲自见了,只好无奈的就景惕做个闲散王女,但即便如此,景惕也根本不敢出王府的门,不敢跟人说话。
昭和这边关于景惕是个扫把星遭天谴的传言愈演愈烈,尤其是华青单方面停止了昭和一年的贸易,众人把景惕当罪魁祸首,骂的狗血淋头。
景惕憋在屋中不肯迈步出去,整日只对着一个小泥人说话。
若是有人拿起那小泥人看看,就会发现,那小泥人的相貌,与霁月有些相似。
只是这时景惕还不知道霁月成亲的消息。
有一天的深夜,景惕刚换完床上的垫子,拿起小泥人想说说话的时候,一支飞镖破窗而入,景惕手中的小泥人瞬间碎裂成瓦砾。
景惕最后一丝的防线被攻破,几乎要崩溃,她提起剑愤怒的推开窗,安静的夜,满天的雪,连一个身影都看不见。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蓝潼派来的暗卫做的。
只是景惕几乎崩溃,为什么连一个泥娃娃都不肯留给她?
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她回眸看向那泥娃娃,想去拼好它的时候却发现飞镖上绑着个东西,似乎像是折叠过的书信。
景惕气的浑身颤抖的打开。
那是一张请柬,霁月和如霜成亲婚礼的请柬。
景惕头脑发蒙,几乎要站不住,蓝潼竟然让霁月嫁给一个下贱的暗卫!
等她咬牙攥紧手中剑的那一刻,身下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响起,尿骚味弥漫开来。
景惕手中的剑,忽然掉落。
这一刻,仿佛她二十多年来的所有自尊和骄傲都被狠狠摔碎。
景惕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她不再是西北那个手握兵权风光无限的王女了,她现在只是个有着耻辱缺陷的阉人。
她抱着那堆陶土碎片,在地上那摊水渍里,疯狂的尖叫哭喊,撕心裂肺。
蓝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忽然有些敬佩。
如此耻辱,都愿活着。
蓝潼冷笑,从另一方面去想,景惕的心里承受确实强大,好死不如赖活。
蓝潼确实没想杀她,让她活着才是最好的羞辱,只是蓝潼觉得,或许她这般痛苦的活着,活的时间没准都比自己要长。
景惕万一能活个七八十岁,而过个十年,蓝潼死了,景惕还是最后的赢家。
蓝潼抬眸,看着冷欢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挑眉道:“丢了魂了?”
冷欢立刻回神,“没……”
“还说没有?”蓝潼靠着凤椅,调侃道:“让我猜猜你把魂丢哪儿了,丢相思殿了?”
冷欢浑身一僵,冷汗都要落下。
“陛下莫开这种玩笑。”
“玉墨头上的伤是你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