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穿着一件补了又补的衣服，头发花白，抱着一个扁扁的包袱，面容愁苦，眼神悲戚的往篱笆院里望来。
对上姜岁岁探寻的目光，猛然转身走人，走了两步又慌忙走回来，站在篱笆院门口，冲着姜岁岁露出一个苦涩而又讨好的笑容：“你是小五姑娘吧？”
见对方指名道姓，姜岁岁放下鞋子走到她面前：“对，我是。”
妇人尽量让自己笑起来好看，语气放的很温和：“小五姑娘，我是河边村的，大家都叫我何田家的。”
姜岁岁打量着她的双手，粗糙嘿呦，但指甲却剪的很短，且没有泥。
补丁衣服是很破旧，却很干净。
脚上穿着的是草鞋，所以一双脚全是灰尘。
是个干净的妇人，只是很穷苦。
姜岁岁对她印象还挺好：“你有什么事吗？”
妇人尴尬的笑笑：“我听说你家开垦荒地，想问问你，还需要人吗？”
“昨天开垦完了，暂时不需要人。”姜岁岁目光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包袱。
妇人笑的更尴尬了：“哦，这样啊。那……那我想问一下，我可以用别的东西，换一点粮食吗？要不然，你先看两眼。”
她慌忙的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双新布鞋，她抖着双手，带着讨好的笑容：“布是新的，鞋也是新的，我连夜做的……换点粮，可以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眼里的悲伤化成无尽的哀求。
姜岁岁看着她微弯下的身子，微仰的面容，哀求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想要保持的美好笑容。
“可以。”姜岁岁伸手拿走新布鞋，“但换不了太多。”
一直坚强的妇人，在岁岁拿走布鞋时，眼睛瞬间蓄了泪：“不要紧，一点点也可以。”
姜岁岁淡淡点头，回身就看到往厨房门口走去的林氏，她暗自轻叹一声。
来到厨房，岁岁对假装正在忙碌的林氏说道：“娘，门口有人拿布鞋来换粮？”
林氏没有抬头：“你做主就好。”
声音有点哽，她也是一个极心软的人，见不得穷苦人。
姜岁岁没有走过去看她的心伤：“那我换半斤粮食给她？”
“行。”低头东摸西摸的林氏说道，“金火媳妇也用针线换了粮食，可以。”
这双千层底布鞋，对方出了材料，半斤粮也还算还好。
姜岁岁量了半筒米，倒进布袋子里，走出厨房朝篱笆门走去。
妇人还站在篱笆院外，双手紧捏在一起，紧张的不能得了，见到姜岁岁来了，眼睛一直盯在她手里的布袋子。
那里面真的是粮吗？
姜岁岁把布袋子递给她：“半斤粮。”
“好好好，谢谢，谢谢！”妇人抱着布袋子，看着里面的大米，泪水再也止不住哗哗流，不停的对姜岁岁点头鞠躬，“谢谢！”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厚着脸皮，跑到别的村来，用布鞋换粮吃。
这个时候，布鞋就是废物，粮食才是王。
甜丫突然跑过来，把手中完整的点心，递到妇人面前，脆生生说道：“奶奶，给你吃！”
抹着泪的妇人，看着伸来的点心，整个人都呆了。
甜丫又把点头往妇人面前送：“奶奶，这点心给你吃，好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