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火光一簇一簇地上下翻涌，在岩壁上映照出几人的身影。
“信号异常解除了吗？”刘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呢。”林队长拿起永昼配备的专用电话，一通操作，最终也只是无功而返，轻轻地摇了摇头。
“休整完就继续后撤吧。虽然不知道对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两个山境的反动力量，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了。”
说罢，林队长一脚踹醒了仍在呼呼大睡的马昭，发动陨星，震下碎石将几人的痕迹掩盖后，便朝着祭坛的反方向离去。
此时天空已经暗淡下去，夜色席卷大地。
刘烨抬头，唯有天渊。
他们这代人自出生以来，从未能无忧无虑地见识晴朗的夜空，闪耀的群星，夜晚留给他们的，只有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警报声，和一批批适能者的背影。
刘烨特别记得，在他还小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一位无名的适能者，为保护他们那一批普通人，不惜自爆，与嗜血的魔物同归于尽。
夜风吹动的不是落叶，而是遍地残骸。
如今，他接过了前辈们的意志，成为了一名抵挡黑暗侵袭的永昼。
这样想着，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感叹又不似感叹，像悲怆又不是悲怆，如同一块黄油，在刘烨心中不断化开，分散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同时又滋生出更多的复杂情绪。
融化到最后，所有情绪都不复存在。
“队长，麻烦给我发支烟。”
破天荒的，刘烨第一次主动想要抽烟。
林队长没说什么，只是照做，顺便给一旁的马昭和杨衡也各自递上一只。
四支烟同时燃烧，烟气无序地乱窜，随着几人一刻不停地走动，不一会儿就被夜风吹散。
“想什么呢？”林队长不愧是老烟枪，叼着烟都可以做到正常开口说话。
反观刘烨，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他怕被烟气冲进眼睛里，只能用手指夹住烟屁股。
“要是能说清楚，就不会想抽烟了。”
“也是。”
火尽灰飞，烟头落地。
“这次事件结束以后，要正式加入我们三分队吗？”
或许是烟灰飘到了林队长手上，他拍了拍手，直截了当地问向刘烨。
此话一出，倒让刘烨有些讶异。
“一个分队最多不是只能有六个人吗？”
“已经没有六个了。”
林队长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也是夜鬼干的么？”
“不完全是。”
林队长刚熄了烟没多久，又续上了一根，雪白的烟纸一遇到火光，立刻开始燃烧。
“老陈跟我是好朋友。你的事，我自然也知道。”
林队长口中的老陈，就是六分队没被夜魔屠戮殆尽之前，刘烨的老队长。
一个温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