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抬起右爪,三支金色的爪刃像热刀切黄油一样轻松切割开车门,它将爪子探了进去。
没有什么声音,金色爪刃切割血肉和切割金属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会有血迹。
怪物甩掉利爪上的血渍,退后两步,卡车才终于恢复正常,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向前行驶了一小段。
静止在半空的水膜再次被重力捕获,摔碎在地面上,溅起大片水花。
雨声渐息,浓厚的乌云转眼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柔和的月光重新洒落向地面。
怪物闭上左眼,再次睁开时,呈现出空心菱形的瞳孔已然恢复回竖瞳。
它低头,看了看身上已经破破烂烂,随时都可能变成碎布的黑袍,果断跑到车厢后面,抬爪在铁皮上切割出足够自己进出的缺口。
怪物甩甩尾巴,金色的爪刃重新缩回体内。
一直维持战斗形态,对体力的消耗相当苛刻。
没有雨幕的庇护,怪物顶多坚持个几分钟就得脱力。
爬进车厢,怪物甩着尾巴四下翻找。
武器之类的东西它用不了,兽爪的灵活性有限,再者身处雨幕下也根本抓不住东西。
它要找的,是斗篷。
怪物不信任人,所以会尽量避开城镇,而那群人也莫名遮遮掩掩的,一靠近人类城镇就会披上斗篷。
怪物想不通为什么,但这倒是方便了它,毕竟它身上这件斗篷也是从那些人手上抢的。
怪物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披上斗篷。
但这是瓦尔基里教的,它相信瓦尔基里,所以用不着过多思考什么。
系上斗篷,戴上兜帽时不慎稍一用力,四支尖角立马刺穿了脆弱的布料。
怪物动作一顿,只是布料已经破了,再可惜什么也没意义。
跳下车厢,怪物正打算离开,却突然从卡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的右脸。
平日里被蓬松毛皮遮盖住的右脸,此刻因为毛皮被雨水打湿粘在一起,下方被掩盖的一切隐约可见。
——本该是右眼的位置,被一枚紫色金属片代替,空心菱形的绿色花纹如同瞳孔一般闪烁。
怪物突然止步,似龙的长尾巴用力一甩,猛地将镜片打碎。
镜面碎片飞溅。
怒气涌起,散去的乌云再次汇聚,未曾有雨水落下,只有闷沉的雷鸣不停轰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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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狼似龙的幼兽走到门边,三支金色爪刃随着抬爪的动作弹出,将刚修好还没几小时的大门再次切开。
幼兽站起身,踮起后爪在墙壁上划出三条长长的口子。
做完这一切,幼兽缩回角落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把下巴搁在尾巴上团成一团。
收容室又双叒叕变得面目全非。
大门,墙壁到处都是交错的划痕,还并非是那种浅浅的刮花。
划痕中间一条一条的,全都被挖了下来,修补根本不现实,甚至不如换一堵墙来的轻松。
毕竟幼兽就是故意的,哪里会留手?
这不太算小,却仍像是恶作剧的行为,是幼兽在报复。
但显然,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幼兽很有分寸,它记仇,但它不会再被愤怒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