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白捡了一个大儿子,应该是我占了便宜才是。不单单是占了便宜,这便宜还占大了……”
皇宫当中。
墨流觞懒懒的倚靠在诏明宫中的一处软塌上,腿上还盖着一条毛色雪白的狐裘,连品茶的动作都不急不缓,全然一副万事无扰的世家贵公子模样。
而此时,坐在殿中的还有一身白衣俊美出尘的君无尘。
虽然君无尘是个文弱书生全然不会武功,但是素来都尊崇惜福养身之道,所以身体比墨流觞还要好上一些。
在这温暖如春的大殿里,君无尘只穿着一身不甚厚重的白衣,倒是显得比墨流觞还要潇洒几分。
“陛下。”
看着墨流觞没有开口的意思,君无尘垂了垂眼眸淡声的开口问道:“等西北的事情结束了,陛下是想要启用定北王府旧部?”
西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君无尘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但就因为这段时间墨流觞依然如以往一样的在宫中养病,没有丝毫动静,今日他才忍不住进宫。
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君无心已经启程前往西北一日了,想要拦也来不及了,。
墨流觞敢将西北的事情全权撒手给君无心去办,应该是动了想要启用西北定北王府旧部的意思。
当年北辙蛮军入关屠城,其中多半都是先帝的算计,最终的罪名却被安在了已经举族殉国的定北王府身上。
先帝下了诏书陈明了此战失利是定北王府守城不力,手下军士懈怠之由。
虽然没有削了定北王府的爵位,但却是彻底的将数百年威名的定北王府踩进了尘埃里。
身为顾氏的外孙,君无尘自然是希望顾家沉冤昭雪。
可若是顾家旧部被重新启用,事又是君无心亲自前往西北办的,那么被启用的那些武将必然是要被人划为皇后一党了。
而如今在满朝的文臣之中,他的权柄已经是盛到极致了。
自从钱燮被贬官之后,他更是总揽相权为人忌惮。
若是定北王府被重新重用,君无心这个皇后权柄就过盛了,到时候朝中定然会传出不少的风言风语。
甚至说他想的再不堪一些,墨流觞身为帝王,现在能够容忍一个强势霸道权倾朝野的皇后,那么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谁能肯定一个帝王的爱能够善始善终?
墨流觞纵使现在能为无心废立后宫,能纵容无心高掌权柄,但是谁能肯定他能够一辈子都待无心如此?
君无尘自认还算是博学,史书也读过许多。
但是自古至今,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帝王的爱是能够持续一生的。
即使是高祖皇帝与明懿皇后为世人传唱至今,那也是因为明懿皇后在高祖登基不久之后便薨逝了。
已经死了的人在活人的心中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模样,可活人是会老、会变的……
“是又如何?”
自从那天出宫见了萧瑟之后,墨流觞的身体便比寻常日子要虚弱许多。
此时他喝着茶杯里被添了不少药材的茶水,只觉得口中发苦,故而有些厌倦的放下了茶杯。
他淡淡的对君无尘说道:“为定北王府平反是无心一直以来的心愿,朕以为,无尘公子应当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