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十年了。”
楚皇看着墨流觞与当年那个女子一般无二的脸,叹了一声。
“外面那两个还跪着呢?”
“要不然呢?”
墨流觞轻轻的抬手,捋了捋垂在肩上的一缕墨发,原本极具有女性化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只让人觉得邪魅的心惊。
墨流觞淡淡的说道:“墨明琰和墨明晟恐怕还在等着龙椅从天而降,砸到他们头上呢,连自己的斤两都不掂量一下,也不怕被砸个头破血流。”
楚皇慈爱的看着墨流觞,笑道:“看来诏儿很有信心了。”
墨流觞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讽刺道:“你当本王是你外面跪着的那两个废物呢?十年的准备都拿不下一个皇位,还不如直接躺进棺材里给你陪葬得了!”
“这么多年了,诏儿的脾气还是这么坏。”
楚皇再次叹了一口气,苍老的眼中依旧是一片慈爱之色。
“现在朕快要不成了,你们争吧,那个位置谁争到就是谁的。”
闻言,墨流觞阴沉沉的盯着躺在病榻上的楚皇,却是倏而笑了。
“你就不怕,本王毁了你的江山?”
楚皇淡然的说道:“朕都要死了,哪管得了身后事,左右东楚的江山若是没了,受苦的还是你们。”
墨流觞轻哼一声,“你倒是看得开。”
楚皇摇了摇头,“现在城中的兵马半数在锦煜手里,朕之前吩咐过了,锦煜只奉新皇,而沈毅却有神武营六万兵马,朝中也无人会支持你,你准备怎么办?”
“说起来,儿臣还要多谢父皇。”
墨流觞流光溢彩的幽紫色眸子,突然散发出摄人的光彩。
看着楚皇艰难的想要坐起来,他难得好心情的伸出矜贵的手扶了一把,脸上的笑容像个在炫耀自己好成绩的孩子。
“父皇,你说无心能出入万军之中,在神策营杀了雷临,能不能杀得了沈毅?若是再加上五百暗卫,本王的无心……能不能拦得住宫锦煜?”
“君无心?!”
楚皇的神情一震,面上首次浮现出了惊诧之色。
“镇国公的女儿,怎么会……”
楚皇能在皇位上稳稳的坐了三十年,自然不会是傻子。
他心里清楚,墨流觞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召进宫,定然是有恃无恐。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墨流觞的筹码竟然是君无心!
当初雷临死的时候,他并非没有起疑。
有人能在万军之中取将领首级,那么就有可能进宫刺杀他。
但楚皇暗中调查却一无所获,只知道在神策营里杀了雷临的人,是个扮成舞姬的女子。
原来是君无心……
怪不得,就算是楚皇再怎么多疑,也不会想到出身名门的靖王妃,会孤身跑到神策营行刺。
墨流觞无意向楚皇解释君无心的事情,更没有理会刚刚楚皇的话。
他用手托着下巴,自顾自的说道:“至于那些讨厌的朝臣……唔,不是还有君无尘么?父皇你说,朝中有多少文臣愿意对稷下学宫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