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甜琪拍拍手，看着石化的那些幸存者：“清理现场，去后面把秦叶轩弄出来。”
她瞬间碾压了所有的恶魔，却是意兴阑珊的坐下，呆呆看着自己的手，觉得索然无味。
极致而又无敌的力量并未带来主宰一切的满足，反而有种事后一点力气都没有的颓废。
朱甜琪苦笑：“我也算是享受了一次至高而又无敌的存在，原来这么无聊的。”
佛殿很快被清理干净。
三大宗门和青龙寺的高丽人看她如看神明。
而秦叶轩从观音堂走出，背着手打量着佛殿正中的金身，眉头紧锁。
“怎么了？”
秦叶轩摆摆手：“长生印，奇怪……”
明本国师金身摆出的手印，朱甜琪早就看出来了：“密宗的手法，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这个明本偷偷学到的。”
秦叶轩摇头：“这道手印早就失传了，这是当年八思巴的独门手法！”
啊？
朱甜琪想到什么：“八思巴当年传给高丽人的吧，你怎么这个表情？”
秦叶轩脸色很难看：“不，我在潼关遇到八思巴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完全掌握这个手印，怎么可能传授给别人。”
盯着面前的金身，秦叶轩忽然睁大眼睛：“只有一个可能……”
他走上前，猛然抬手拍了拍金身：“八思巴，你真是厉害，狸猫换太子，化身成高丽人明本的样子，潜伏在高丽大陆，一直等到今天……”
啊！
秦叶轩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他是说，当年回国的明本国师，其实是那个大元的八思巴法王？
而且法王并没死？
秦叶轩还在拍着金身：“别装了，长生印下，密宗的手法完全可以让你潜伏数百年不死不僵。”
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那座金身雕塑竟然晃动了一下。
然后这死去多年的金身睁开了眼，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说出了奇怪的话。
那是蒙语。
秦叶轩眼神闪动：“用高丽话吧，古蒙语我已经生疏了很多。”
金身上的金粉簌簌洒落。
他笑容可掬，还维持着手印的姿势：“秦先生，且等片刻，我还需要慢慢适应新鲜的空气，以及僵硬的手指。”
秦叶轩坐在了他对面，摇头：“潼关一战，都以为是我大获全胜，实际上咱俩打了个平手，你不愧是号称最接近神明的佛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的，却原来是借尸还魂了。”
“其实，明本先生是我最虔诚的弟子，他自愿将身体借给我使用，潼关的那个夜晚，我决定将灵魂转移，以明本的身份来高丽大陆，那以后我又建造了青龙寺，就在里面闭关苦思。”
“苦思什么？”
“秦先生，我思考的，当然是你，还有你体内的那个家伙，叫做昊天的神人，你们的来历，你们的纠缠，你们的命运，然后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秦叶轩想到什么：“潼关最后的决战，你进入了我的大脑？”
八思巴已经坐了下来，优雅无比：“不是大脑，而是你的记忆组成的迷宫，我在里面与昊天面对面交谈过，这才是我抛弃一切的原因。我不要做密宗的法王，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佛门信仰，只要看到真相。”
秦叶轩都忍不住激动了：“所以你的大预言书，那份密语，就是你思考后所得？”
“我知道你想看，也是时候了。”
八思巴低头，竟从肚子里吐出了一团锦帛。
“这就是最后一块拼图，我所有的想法和思考都在里面。”
说完这些，复生的八思巴双手合起，金身开始急速的衰老，最后化为了一具枯骨。
他的面前，地上现出了两句话：我已知一切本源，却不知为何知道！
两句偈语，便是八思巴潜伏数百年，隐忍思考后，留下的最后想法。
和尚是圆寂了，解脱了，但留下的谜语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