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通知公主殿下。”
他猫着腰走出去两步,忽然脚下停住:“对了,为什么他是天下第二,谁是第一?”
戚伟业:“我啊!”
夏乘风:……
那边,蓝尽欢本已经低着头退到一旁,此刻一而再地被宣德叫嚣,才缓缓抬起头。
她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宣德丰艳的唇角挑起,开始数数,“一……二……”
蓝尽欢既不转身逃命,也不下马求饶,而是回身从马鞍上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
宣德:“三!”
蓝尽欢陡然昂起头,纤长的手指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羽箭挽了个花儿。
等所有人再定睛时,她的箭,也已经瞄准了宣德!
宣德话音方落,瞳孔就是一颤。
她见过沈赋的风华绝代。
见过夏乘风的清秀俊逸。
却从来没见过一个小男孩,能生得这样好看,好看到除了用“美”,没有别的词汇能形容。
“他”的脸上,自带一种凉薄的清冷,要么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要么就是美得太过无情,已经对这世间一切都不屑一顾。
蓝尽欢就骑在马上,傲慢地瞄准了宣德!
宣德忽然觉得,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所有的美丽,高贵,骄傲,全都是一团烂泥。
她手中的弓弦陡然拉满。
“大胆!你可知道哀家是谁?”
她身后随行的所有阳夏武士,全部拉弓,齐刷刷对准蓝尽欢。
蓝尽欢的唇轻启,“阳夏的寡妇!”
“你……!!!给你活路你不要!”宣德起了杀心。
沈承钰也懵逼了。
他只知道沈赋是个疯子,原来“她”宠爱的人也是疯子!
这种情况下,居然真的敢硬碰硬。
“他”被扎成箭猪不要紧,惹怒了宣德太后怎么办?
“武……武定侯世子,把你手里的箭放下!宣德太后摄政阳夏,身份贵重。她此番来访我大徽朝,你若胆敢伤害她半根汗毛,便是妄图挑起两国战火的罪魁祸首!”
蓝尽欢对周围那些瞄准自己的箭矢根本无视,她的箭,纹丝不动,瞄着宣德的脸,随时可以将那漂亮的脑袋穿个窟窿。
口中不紧不慢道:“回陛下,阳夏与我大徽的战火,不是早就已经在凉州掀起来了吗?臣还以为,阳夏的太后此番亲自来我大徽,是求和的……”
“不过,陛下放心,我蓝家军个个铮铮铁骨,战场上以一敌百,让敌人闻风丧胆,从未怕过谁,也从未认过输!”
“臣年少,虽从未有幸随父帅出征,但今日,是宣德太后率先挑起争端。臣虽人在京畿,但保家卫国,寸土必争,义不容辞!”
她说到这里,暗暗咬了一点点唇,眼圈儿有些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二哥会是阳夏的大将军段天重。
不知道父帅为什么不肯回京。
更不知道那些密报父帅谋反的人证物证从何而来。
可是,她强迫自己相信父帅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信奉他就像是信奉神明。
心中的信仰不能崩塌。
心中的神,不能倒。
她说的这些话,并不是给沈承钰听的。
她是给自己,给蓝砚清听的。
一时之间,反倒是宣德骑虎难下了。
她眼角一跳:是蓝凤鳞的小儿子?
果然不但有胆子,而且牙尖嘴利!与那个讨厌的春意浓如出一辙!
她余光里看见,蓝砚清面上神情复杂,攥紧刀柄的手,一拳能打死一头熊,正五指舒张地活动了一下。
剑拔弩张之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杀神段天重可能要准备出手了。
但是,宣德看不出来,他想要帮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