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赋手背抵着额角,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侧卧,桃花眼中晦暗的光一闪。
“倒是你,今晚来,又穿成这副模样,是什么美人计呢?”
蓝尽欢一阵尴尬。
以她的段位,跟沈赋斗心眼,果然是自取其辱。
与其那么累,不如直来直去。
反正他到现在都不动她,定是因为有了什么计划,在图谋着她腹中的孩子。
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应该都可以有恃无恐。
于是,蓝尽欢绷紧的身子也放松地躺着,侧过身来,与他面对面,曲着腿,窝了窝。
“肃王的表妹秦莺,失踪了,肃王认定是我干的,今晚上门兴师问罪。”
她嗓音软软的,就如前生难得的与他说过那几次私房话儿。
房中灯光温软,帐中,有种女儿家的气息,若有似无。
她的声音入了沈赋的耳中,引起一阵难言的悸动。
“你这是来告状的,找我替你做主?”
说完这话,他就知道,到底是没控制住,又自作多情了。
眼前这个欢欢,并不是他前世记忆中的那一个了。
他没用的时候,她不理他。
他有用的时候,她用完就扔。
果然,蓝尽欢连跟他撒个娇都懒得,只是淡淡道:
“秦莺失踪,只是个引子,沈信很有可能想从我们武定侯府下手,一路点燃各方面矛盾冲突。到时候,帝都无主,陷入动荡,他就可以借保护少帝之名,打开城门,放凉州铁骑进城勤王,从而一举掌控帝都和皇城。”
她说到这里,听见沈赋并没有任何反应,便掀起鸦羽一样的睫毛,抬眼想看一下,他是不是有在听。
结果,这一眼,正撞上他的双眼。
他不但听得认真,而且,看她更加认真。
就连他手腕上那条小蛇,也支棱着脑袋,在一动不动看着她。
蓝尽欢一向害怕沈赋的眼睛。
每次被他这样盯着看,都没好事。
她慌忙将目光收回来,胡乱寻了他衣襟儿上的一处绣纹用力瞅着。
头顶上,沈赋仿佛没听明白一般,“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呢?”
他又是那样习惯性地轻轻抿了抿唇,薄唇绷成一条直线,似笑非笑,让人难以置揣摩心思。
“欢欢是担心动荡危及我的安全?还是在心里默认,我才应该是这帝都真正的主人?又或者,是来寻求我的庇护,想用今晚的同床共枕,换点什么?”
他还在奇思妙想。
这男人此刻若是只长了九条尾巴的骚狐狸,定是所有尾巴都翘了起来,满床乱飞。
蓝尽欢一盆冷水,无情将他打断。
“我只是想提醒殿下,沈信居心叵测,而且他那八万铁骑,很有可能已经在从凉州赶来帝都的路上了。”
“所以呢?”
冷水浇不灭沈赋的“热情”,他不紧不慢,好像什么都听不懂,只顾着微微低了低头,鼻息靠近她的头顶,轻轻嗅她。
欢欢今天来之前,应该是特意沐浴过,头发的味道真好闻。
蓝尽欢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殿下务必防患于未然,将沈信的计划扼杀在摇篮中!”
“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本宫杀死在你的怀中?”
他又在她额角,耳畔嗅来嗅去。
蓝尽欢向一旁避了避:“说正事呢,殿下别闹!”
“……”,沈赋忽然停住了,这样近距离看着她。
蓝尽欢:……
脱口而出的话,为什么感觉……,那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