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深吸一口气，“该干什么干什么！”
“谢太子殿下。”
今日是万寿节，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凤瑾心情异常暴躁。
用了早膳之后，她才出了寝殿。
该打的都已经打完了，只有景寒川还跪在太子殿前的汉白玉砖上，面色苍白。
而他前面，有零星几片血迹还没来得及打扫。
凤瑾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本宫的话，你想明白了么？”
景寒川抿了抿唇，“臣知错。”
凤瑾闻言，来了兴趣，“那你说说，你究竟错在了哪里？”
“皇宫大内，各司其职，臣不该越权。”
景寒川低垂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臣也不该听信旁人的话，替他们来唤太子殿下起身……”
“你还知道啊？！”
凤瑾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冷笑一声。
“若是再有下回，你替他们受罚！”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暗风，“方才受罚的是几个人来着？”
暗风恭敬的回道：“回禀殿下，一共有七人，都是太子殿下寝殿内伺候的人。”
“行。”
凤瑾点点头，重新将目光移到已经再次跪好的景寒川身上。
“今日本宫不跟你计较，下一次，你就跟他们换过来，你把所有板子全挨了，他们跪在旁边看着，记住了么？”
景寒川声音沙哑的应道：“是，殿下，臣记住了。”
凤瑾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过来。”
景寒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声不吭的跟在凤瑾身后。
凤瑾也不看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开口。
“本宫是为了你好，今日你若是能长记性，来日便能为你避过杀身之祸。”
“世事不公，人生于世上，本就是步步艰难，你去怜悯旁人……旁人心里想的，不过是推你去送死罢了。”
景寒川眸光动了动，突然抬头看向侧前方的凤瑾。
时至今日，他已经分不清太子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在恍惚之中，凤瑾对他说过的话，一遍遍的回响在脑海里。
他想起了自己年幼来京城为质，又想到了在离开淮南王府之时，他那体弱的母妃和年幼的妹妹。
父王宠妾灭妻，从前他还在王府的时候，他们母子三人的日子便不好过。
那自己走的这些年呢？
母妃和妹妹的日子，又是怎么过的？
他明明刻苦，却一生无用……
片刻后，两人就已经走进了书房里。
使臣现下还没入宫，凤瑾这个做太子的，也不需要去亲自布置。
朝中事忙，她正好把案上的那些折子都批了。
凤瑾扬了扬下巴，示意景寒川坐下，一边看折子，一边慢吞吞的说着。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残暴冷酷，刻薄寡恩？”
景寒川坐下了，低声说道：“臣不敢……”
“人之初，性本善，谁一出生就是坏人啊？本宫在降生之时即封太子，身份尊贵，有什么必要让自己这么猫嫌狗厌？”
凤瑾声音缓慢又低沉。
“只可惜啊，母后生下小十九之后，偏宠幼子，竟然要杀了本宫为小十九让路。”
“哈哈哈哈……你瞧瞧，本宫的至亲，也不过如此，若是本宫不狠，怕是早成了旁人脚下的骸骨了！”
听了凤瑾的话，景寒川心中难得生出了一丝动容，抬眼看向凤瑾。
凤瑾垂了垂眼帘，隐下了眼底的一抹精光。
“你当年若是能当断则断，淮南王元妃也不会早逝，如今本宫这是在给你第二次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