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记得要守护西城一域,让它重见天日。”
“你到底是谁?谁是笙儿?”
周遭黑暗无比,南宫玉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使劲的喊,拼命的追逐,想要一探究竟,这个问题困惑他太久了,那声音却由近及远慢慢的听不见了。
正当他摸索前行的时候,身边突然冲上来千万个黑影,浑沌一片,像是人脸却又面目全非,层层裹狭,慢慢逼近南宫玉,模模糊糊的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少主……少主……”这声音似乎有男也有女,有老人也有孩子,它们层叠在一起,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要极细心才听得清。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南宫玉退了又退,挥舞着手臂像是要打散这黑雾,只是这黑压压的一片,团团包裹,一层又一层的追随着他,却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南宫玉脑子里瞬间钻心的疼了一下,这场景似曾相似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少主,那巾帕一直在密室里,少主保护好它,且不可落入外人之手。”那些声音依旧层层叠叠,断断续续,这一句却让他听得格外真切。
“什么巾帕,你们是谁?我到底是谁?”
“少主……”
“少主……”
声音带着回响层层叠叠,断断续续。
“少主快跑!”随着一声清脆的呐喊,混沌中一柄刻着双头巨蟒图案的大刀,晃着刺眼的刀光一劈而下。
“啊!”南宫玉猛地一阵抽搐,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没有大刀,也没有黑影,自己正躺在大牢里,身边是断臂昏迷的大师兄。
“你醒了?”守在一旁的梁染秋关切的问。
“唔,我没事,大师兄怎么样了?”
“师父给他吃下了定魂丹,暂时无大碍。”
“那就好,我们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南宫玉话音刚落,只见烟儿被几个守卫拖着,满身伤痕的扔进了对面的牢笼。
“你怎么进来了?”梁染秋问道。
“你到底是谁?是南宫玉还是大糖?”尹烟儿没有理会梁染秋,直直的望向南宫玉。这个答案始终困扰着她。
“大糖?”神智尚未完全清晰的南宫玉重复着,觉得这名字熟悉又陌生:“为何这么问?”
“你”尹烟儿脸上瘟怒,神色有些惊讶。
南宫玉一头雾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我也正想问姑娘,那日后山杜公子被害,你为何偏偏也去了后山。”
“你!明知故问!”烟儿恨恨的看了看南宫玉,咬了咬下唇没再说话,随后虚弱的昏死了过去。
“尹”南宫玉还未说完,几个黑衣人嘟囔着:“别让她死这啊。这个臭婆娘,今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头儿让放了,说地牢里有女人晦气,拖出去,拖出去。”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又把尹烟儿拖了出去,扔出了南山。
少倾,水丘派梁掌门忍不住问道“少侠,今日在大殿之上,你用的是哪门功法?”。
“大殿之上?”南宫玉仔细回想着大殿上的事,你最后能记住的就是看见假道士拔出了双头巨蟒图案的弯刀,那刀光凛冽,寒气逼人,巨蟒像是要升腾出来,又像是一个信号,让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些画面,现在回忆,那些画面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只是那巨蟒的图案格外清晰。
再之后的事南宫玉怎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那似梦非梦情景中的呼喊和醒来时梁染秋关切的眼神。
“回掌门,我只见弯刀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掌门见他神色痛苦的努力回忆并不像是说谎,复又拉过他诊脉运气,一番操作却也未发现有何异常。习惯性的手捻着胡须道:“这倒怪了,这绝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功法,说是别人用了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你这南山派,还是你南宫玉就有点说不通了。”梁掌门又斜眼端详了南宫玉的神色,只见这冷峻的小生一脸自若绝非信口开河之人。
“还请掌门解惑?”南宫玉也是一脸疑惑,他感觉自己从掉落山崖以来似乎一切都不同了,又不知道哪里不同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如今被梁掌门说出来,心底也起了波澜。
“南宫少侠,老夫并不是怀疑你的为人,你是仙逝的南山道人最喜爱的徒弟,资质为上,悟性也高,南山掌门一生为人正直,嫉恶如仇,绝不会让你学习诡道功法的,可今日大殿之上……莫非,公子是中了什么妖蛊?可脉象和气运都不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掌门喃喃自语了起来。
南宫玉也思虑起来“烟儿口中的大糖是怎么回事?自从掉落山崖总觉得有些记忆丢掉了,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混沌中总出现的那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让我去找巾帕光复西城一域?”
梁掌门见南宫玉一脸惆怅也不再问:“那个假道士看来马上要集齐了天眼石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只是集齐天眼石后应该还需要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师父。”梁染秋忙问道。
“听说,当年的西城一域城主有一方巾帕,这巾帕是灵尊赐予的密件,上面记录着天机,只有有缘人得到才会显现内容。这么多年来,谁也不知道那巾帕上的内容。从城主死后也没人知道巾帕的下落。”
“巾帕?”南宫玉重复着,想起了刚才在混沌时那些怨灵黑影告诉他的巾帕,复又问道:“得到巾帕会怎样?”
“得到巾帕就知道了灵符的去向,正义之士得到是会解救苍生的,如果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迄今为止没人见过,更没人用过。”掌门望着南宫玉答道。
就因为无人见过,所以集齐天眼石的说法也各不相同,但终归是可以实现点什么,才让天下人明里暗里的争夺,只是自己身上的诡道功法又从何而来呢?他觉得那大概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自己。
这一边,刚刚苏醒的假道士越想越气,一骨碌爬起来:“这小兔崽子到底用的什么功法,比老子还歪门邪道,什么名门正派,还不是背地里使诈,我一定要让你好看。”嘴里念叨着直奔地牢,指着南宫玉骂道:“好你个南宫玉,居然叛祖离师的学起这些歪门邪道。”
南宫玉不耐烦的抬了抬眼睛,看着假道士,不阴不阳的说了句:“敢问阁下的假道士袍呢?”
假道士不愿意废话:“你倒是说说南山道人怎可能教你这些个旁门左道的诡异功法?亏得天下人敬你南山派,我看也不过如此,什么万人仰慕的名门正派,背地里也不过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你伤了这么些人性命,你又是什么功?什么法?”一旁的梁染秋气不过问道。
“小兄弟言重了,我可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不过是要解救天下罢了。”说完哈哈哈的离开了。
假道士在大殿上没有占到便宜,却又损兵折将,他自然不会让南宫玉好过,于是召集手下开始散布谣言。
没多久,巾帕再现于世的事已经传开了,同时传开的还有南山派弟子造反,南宫玉堕入邪门歪道。
此时的各大门派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百姓也都生活在假道士的欺压之下,暗无天日。
世人不明真相,谣言越传越邪乎。
“听说了吗?南宫玉能招鬼。”
“哎呦呦,还吃人呢。”
“哎呦专门吃小孩儿呀。”
“何止是吃小孩啊,前段时间不停失踪的那些人我看就是被南宫玉抓了吃掉的。”
“记不记得前一段说那南宫玉杀人呦,看来都是真的,装的那么道貌岸然。”
“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离开地牢的尹烟儿漫无目的的在街市上一边走一边听着这些流言蜚语,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可笑。
脑海里浮现出在大殿之上南宫玉那张可怕的脸,还有地牢中他对自己的陌生。“难道他真的把我忘了吗?真的失忆想不起来了吗?”烟儿有些不甘心,她想起大糖曾对她的好,曾经那份温暖和悸动的感觉都还在,只是他那么陌生,陌生到一转身就成了陌生人。
“南宫玉,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让我认识你。”有那么一刻她希望南宫玉就是大糖,这样起码她知道他还活的好好的,可下一刻她又没那么希望他是大糖,那种疏离感几乎让自己窒息。烟儿摸着自己的心,好想南宫玉给他个答案:“南宫玉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