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你还不能倒下。”
“凤灵哥哥快走,不要回头!”
“你们,都得死。”
绝望,愤怒,不甘的声音一阵阵地在灵魂深处回荡。
零碎的记忆一片片浮现于他的脑中,不仅仅是这十几年来所发生的事。
就连一些从未存在于他一生的事物竟浮现在脑海。
画面很模糊,只能大概得看清楚一名女子正从无尽黑暗中缓缓坠落,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将那即将消失的东西抓住。
他想看,却看不清看不清那些光点组成的东西是什么,直到画面越来越模糊。
突然!画面一转,一双阴森的双眼浮现在面前,眼瞳中布满血丝,一阵阴森的笑声伴随着视野逐渐放大归于虚无。
凤灵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仓促间扯动了浑身的伤口让他不停地抽搐起来,汗水在刹那间就将衣服打湿。
此刻的他躺在一处木床上,双手抱着脑袋,剧烈的精神冲击让他精神有些恍惚。
凤灵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撕裂的疼痛蔓延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凤灵强忍住疼痛想要尝试爬起,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
四周是破旧的墙壁,墙壁之上布满了暗绿色青苔,在破木门旁有一处木窗,透过木窗射入的阳光只有巴掌大小。
房间十分昏暗,有一种莫名的凉意。
他闭上了双眼,一幅幅画面在脑中回忆着。
他本是西南域天剑宗的少宗主,一夜之间满门皆被屠戮殆尽。
他并未想那些凭空出现的记忆而是回忆起了那晚所发生的一切。
为了让凤灵活下去,他的父母付出了生命,就连自己的妹妹也拼命的挡在身前。
“哥,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
“我走不了了,你带着我,我也只会是累赘。”
“只有你活着才能为我们一家人夺回尊严,讨回公道!”
那夜下着蒙蒙细雨,他仍记得自己的妹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仍记得自己丢下亲人独自逃走,她没有责怪,眼眸中只有对他的期待与决绝。
痛苦,悔恨充斥着他的内心。
当他陷入困境,只身跳下断崖的时候,他就已经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亲人和命,如果让他再选,他会选择亲人,而不是独自逃走,就算最后会死,也会义无反顾。
缓了好长时间,他强忍着疼痛用双臂支撑着坐了起来,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领。
不久后,凤灵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到了窗外坐在河边青岩上垂钓的老叟。
老叟头发花白,戴着一个破旧的竹斗笠,手中握着竹制鱼竿在山谷间的小溪中垂钓,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在他的旁边有一个只装有几条鱼的鱼篓,鱼篓旁安静得趴着一只黑色大猫。
“扑通”一声,一条通体浅蓝色,长约二尺的鱼被老叟钓起,老叟轻车熟路的将钓起的鱼放入鱼篓。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老叟放下了手中的鱼竿。
轻扶身旁的青岩站起身来,用他那遍布老茧的手拎起了鱼篓向屋子这边走来。
“你醒了。”老叟将鱼篓放在屋外,走进房屋轻轻地搀扶住了少年。
凤灵长长地呼了口气,他再傻也明白,是眼前这位前辈救了自己。
正当他想要起身行礼时却被老叟一把摁住。
“你现在还不能动,全身经脉寸断,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老叟双眼微眯盯着凤灵看了一会便移开了目光。
“前辈,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声音满是忧愁。
老叟摘下了斗笠,用手掌轻轻抚摸着胡须笑道:“我只是个寿命将至之人罢了。”
“至于我为什么救你,答案是没有为什么,顺手而为。”
“你有没有在跳崖之前吞服过什么东西?我观你体内虽经脉寸断但仍有细微的灵气波动。”
凤灵应了一声如实回答道:“在跳崖之前我的确吞服过一枚丹药,那枚丹药是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我的。”
“父亲告诫我,在没到生死关头绝不能吞服此丹”凤灵将丹药全部信息告诉老叟后,老叟便偏过身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当老叟再次看向少年时,脸上的神情不经意间凝重了起来,两束眉毛也因为思考紧紧皱在了一起。
只有他清楚从断崖到谷底到底有多高,凡体境摔落下来只会是一种结果,就算有丹药辅佐也绝无可能活下来,这点他可以肯定。
这少年只有凡体3重,以老者的眼力绝对不会看错,他的肉身强度已远远超过凡体达到了返灵初期。
“前辈,我多长时间才能痊愈,我的亲人还有危险,我得回去。”突然少年的一句话打断了老叟的思绪。
老叟挪开了望向少年的目光,看向了窗外那不远处陡峭的岩壁说道:“虽然你的伤势能很快恢复,但你是回不去的,因为以你现在的实力爬不上这陡峭的岩壁。”
凤灵一听就急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母亲和妹妹的死活,他想要回去,回去救她们。
他的父亲已经被杀害了,母亲和妹妹为了掩护他离开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