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跟着赵娥辰时初刻来到书院,临近门口时听见读书声朗朗上口。
院长领着江煦坐在末排,赵娥站在窗外,见江煦安顿好了才离开。院长给了江煦一卷竹简,江煦不识字,却也混在其中有模有样。
念了一堂的之乎者也,下堂的时候,江煦坐在位子上意犹未尽,倒不是觉得圣贤书有趣,仅仅是乐于手握狼毫挥毫泼墨的潇洒爽感。
竹简上空空荡荡的,该写些什么还不知道,江煦头一天上学也写不出什么,反正一撇一捺顿挫下去,算不清为天地创了多少新字。
一只竹蜻蜓落在江煦案上,江煦停笔,还没要怎样便听得一声大喝:“不许碰!”
江煦不明所以,朝他喊话的小男孩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捡起竹蜻蜓往袖口上擦蹭几下才停。见江煦埋头写写画画,便伸手推了一把竹简。
江煦本来继续自得其乐着,男孩这么一推,直接推歪了竹简,江煦手上的笔墨也跟着一歪,叫道:“你干什么?!”
男孩一字一句道:“你不许坐在这里。”
男孩身后紧挨着其他几个学子,气势一下就被烘托起来。
江煦才懒得多理,摆好竹简,还没要下笔,竹简就被掀起甩在一边。男孩重复道:“你不许坐在这里!”
江煦把笔扣回笔架道:“凭什么?”
男孩道:“刚刚送你来的那个老妇我看见了,是你娘吧?从乡下来的?一股子穷酸气。我们爹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一个乡巴佬,也配和我们坐在一个学堂里念书。”
江煦毫不在意道:“是,那是我阿娘怎么了,从乡下来的又怎么了,我们交了束脩,夫子收了我,这书我就念得。你阿爹再厉害,那也是交了束脩,你才能来上学。既然这样,我有什么配不得。”
男孩气急败坏道:“你就是不配!你,你给我起来!”
身旁其他几个学子附和道:“就是,你起来!”
说着几个人便上去拉扯江煦,江煦被拉得不肯动,屁股一个劲的直往下落。
“夫子来了!”
一道声音冲了进来,几个学子听见后纷纷撒手回到位子,方才带头挑事的男孩往回瞪了江煦一眼,江煦头一撇,抬手揉了揉肩。
五年之后书院办了场小试,结果出来,江煦被夫子当堂表扬:“江煦这回答得不错,咱们书院的一甲,当之无愧。”
平日里谈不上用功,也无心学问,江煦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样的结果,连江煦自己也没想到。
夫子把江煦写的文章裱了起来,挂在学堂一侧的墙壁上供一众学子品鉴赏析。猜到赵娥知道后肯定高兴,傍晚一下堂,江煦就直往家走。
江煦路过一条小道时被几个学子拦了下来,里头有两个江煦眼熟,一个早前刚到学堂时就总来找他的事,另一个是那找事的跟班,剩下几个看打扮不像是学堂里的,年纪也参差不齐。
“江煦。”
找事的学子把江煦往小巷里逼去,见江煦快退到一个角落,他们才肯停下。几个人从兜里掏出一堆状大的石子就往江煦身上砸,江煦被砸的睁不开眼。
江煦趁乱捡起块石块反砸回去,他们就砸的更猛,也不知道是谁使足了劲往江煦脑袋上砸了块棱角锐利的石块,江煦额角被砸破个口子。
“啊。”
挑事的男孩像是吃痛叫了一声,往身后看去,空无一人,其他几个不以为然,手上动作没停,直到自己身后也吃了痛,才往回看。
一个男孩叫道:“是谁,给我出来!”
无人应答。
以为自己遇见鬼了,几个人慌起神来,见江煦侧在一旁,也不管了,溜的比兔子还快。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