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房匠每天在四家来回的奔波看着,今年他们异常的紧张害怕。
“这有井了再也不怕缺水吃了,六子昨晚还送了那么大一包药!豆子他爹这两天忙的都不着家的,还不如六子小两口眼睛亮堂,不过听人说了一句两句就给备了!”黑婶子嗔怪的坐在屋后阴凉处跟邢婶子埋怨起来。
“他叔这不是心急萝卜嘛!谁买的不能用呢?豆子娘你们粮食藏了没?”
“藏了,”黑婶子左右看了一眼。
“俺当家的怕粮食不够,夜里还去高家庄收了两车回来,地窖里都藏满了,他大山叔家也是的。”
“穗子娘那里准备了没?”邢婶子低声问到。
“你当家的带穗子去齐华村收的,除了六子家不打算在村里住,俺们几家都藏满了,真要没吃的,留着细细吃能吃一二年呢!”
“六子他们是害怕大院那边被撞了,真要到了没粮食的时候,大院那边孤零零的肯定会引人打主意的,”狍洞奶奶叹了一口气解释起来。
“死老天爷真不长眼!俺们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呀?”
“遇上天灾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两人剥着豆子长吁短叹的没完。
“出水!出水!”井下的人大声的喊着。
邢叔正在院子里推刨井架子,听见出水了眼里都是惊喜和高兴,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伸头看。
“邢爷爷出水了?”田穗正在挑泥巴出去垫屋前屋后的路,听见有水扔了担子跑来看。
“爹,俺家井出水了!打了二十来天终于出水了!”根子一脸汗水的跑过来喊人。
“根叔,俺家这口井也出水了!”田穗高兴的对进来的根子说到。
“出水了好!”打井的人也是一脸高兴的笑。
“有水了井下再挖两筐泥就能好,你们把准备的灰砖挑来,下午就可以砌井壁了。”
“穗子,砖挑好了去找你根婶子,让晚上多做两个好菜,井出水是大好事。”
“明白了邢爷爷,”田穗龇牙咧嘴的笑,一身劲的把屋里灰砖都挑到井边放好,又挑着筐去了邢家挑灰砖。
他在这边不仅挑灰砖送井边,还帮着装筐吊进井里让人砌墙,小井不像大井麻烦,半天的功夫两家井有模样了,井下的人上来就开始砌井口,忙到掌灯时分算是整个井结束。
狍洞娘伸头看井里,已经是明晃晃的水出来了,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高兴欢喜,摸了摸井架子想着明天就不用出门抢水了。
高兴的不止有她,田穗娘也高兴坏了,两家都有水了,烧饭款待也都合在了一起,统一由邢房匠陪着他们打井的人吃饭。
桌面上烧的大块肉看着油糊糊的都馋人,还搬了两大坛子酒出来招待人,几人一顿晚饭吃的酒足饭饱的,又在邢家住到第二天早上趁着凉快回家。
大山叔家和黑子叔家目前还没见水,虽然着急可是也没办法不是?
“她娘,你今年还是跟去帮忙,大院那边也忙的发昏,我看阿秋这几天几乎都歪在村里收萝卜了,大山也雇车准备明天送萝卜走,你们几个明天都过去吧!”
“可是我跟阿秋说我今年不去了呀?”
“特殊的情况她巴不得俺们去呢!这两天刚好黑子他们都在,我送你们过去后再回来看着收稻。”
狍洞奶奶只得赶紧回屋收拾衣服。
天不亮邢叔雇的马车来接人了,田穗娘俩和根子一家带着老娘,大山叔闻言也抱着包袱跑过来了。
“你家井不是没出水吗?田里的庄稼也该收了。”
“今天应该可以出水了,昨晚已经能看到湿泥巴了,砖头我都堆好在井边,你天亮了过去招呼着就行,田里的那庄稼你也一并雇人割了吧!今年的庄稼真是饿死人的!一刁稻瘪了一大半,”大山叔心滴血的说完。
别说他了邢房匠听了都黯然,“东头不亮还有西头,你去了也好,天亮了黑子那边也该送萝卜了,你去了好接萝卜,大院那边就六子一个人也不成事的。”
家里交代清楚也没多耽搁,马车跑的飞快。
天大亮以后黑子叔就交代车行送萝卜,拉萝卜的人都是合作了好几年的,相互之间都很熟悉了,大院对外宣称是做腌菜的。
狍洞奶奶闲的没事做,她把榨干的萝卜丝晒干烧肉菜,还腌了好几缸出来当菜吃。
别说还真不错!邢房匠又买了小罐子回去装着学杨二郎送人情。
这些拉萝卜的人都有幸得到过,故而对大院一点也不好奇,就是一个做咸菜的院子,别说,人家做的咸菜真不赖!凉拌烫锅子都顶呱呱的!
“黑子叔,要不让邢叔送吧!通知的亲戚们都还没送来,你带着狍洞在村里等萝卜,若是邢叔那边不方便,我陪着去送。”
“要你送什么呀!都不用去送的,老虎头是合作好几年的,晓得大院子那里,你大山叔一早跟去看萝卜了,”邢房匠走过来说到。
“大山叔去了?他家井不是还没出水吗?”
“出水了!现在正在砌砖呢!”大山婶子拎着菜出来笑呵呵的说道。
“那俺家的井应该也快了,我继续带着狍洞去村里收,这边就交给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