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张闿看向廖化,道:“元俭,你虽然没有守住河内,但是却能赶回来报信,让全军的将士有了准备,也算有功,那就封邑五十户,以为勉励。”
廖化赶忙起身拱手:“多谢渠帅!”
张闿对廖化奖励,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安抚黄巾的老兄弟。
太史慈、张郃、高览和徐晃都是新加入的,如果赏赐了他们,而对廖化不闻不问,老兄弟们就会说他张闿是有了新部下,忘了老部下。
这个时候,张闿放下手中的酒爵,走到了正厅的中央,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的跪在张杨面前,将书信双手奉上道:“州牧大人,高将军和张将军在收复河内之后,从袁贼遗弃的中军帐中搜到了一封我军内部勾结袁贼的书信,在下不敢独断,特地呈上,请大人过目。”
王凌一听这话,大吃一惊,猜到一定是自己派王昶送给袁绍的书信。
张杨接过书信,看过一遍,脸色骤变,拿着书信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张杨的颤抖并不是气愤,而是畏惧。
刚才张闿赏赐众将的时候,问也不问自己,就一个一个的赏赐了,现在让自己看这个,不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杀人吗?
而且杀的是太原第一豪门。
张闿问张杨道:“州牧大人,如何处置?”
张杨摆了摆手,然后摸着自己的额头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是太原太守,接下来的事,你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
显然,张杨是不想和这件事有任何瓜葛。
张闿也不挽留:“恭送大人。”
送走了张杨之后,张闿缓缓的走近王凌,将书信给王凌看,问道:“彦云先生,这可是你写给袁绍的书信?”
王凌知道抵赖不过,道:“正是!”
张闿笑道:“坦诚。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我张闿,和我麾下的弟兄们从来没有伤害过先生分毫,先生为什么非要让袁绍来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哼!”王凌的心里虽然慌得一批,但是强忍着,不在众人面前露出恐惧之色:“我王家,生为朝廷的人,死为朝廷的鬼,誓不与贼寇为伍!”
“你少他妈的扯淡!”张闿突然爆了粗口:“朝廷?你真的忠心朝廷,你的书信应该是往长安去啊?怎么到了袁绍的手里?你以为老子对你的那点心事不知道吗?无非就是老子把荒地和无主的地都分给了穷人,你心里不痛快,你觉得这些地都应该是你的,所以你乘着匈奴人打来的时候,给袁绍去信,让他来灭我。在你看来,这大汉要是哪一天真的倒了,袁绍就是新朝的真龙天子,你王凌现在投资袁绍,就是投资未来,是不是呀?”
王凌万万没有想到,张闿竟然会对自己的心理了如指掌。
他不想反驳,也没有什么好反驳,于是紧闭双眼,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王凌,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张闿的双眼之中闪着凛凛寒光,大吼一声:“来人——”
立刻,两名黄巾汉军进了大堂。
张闿冷笑着咬着牙道:“将王凌押下去,其三族以内家眷全部锁拿,严加审讯,其家产全部充公!”
“喏!”
两名兵士立刻将王凌扭住,拖出了大堂。
王凌被押走之后,张闿的目光落在了郭缊身上,道:“郭先生——”
此时郭缊的手心已经全部是汗,就是内衣也已经被汗水沁湿。
张闿一点他的名字,他犹如受了惊的的母鸡,急忙伸长的脖子道:“小人在……”
张闿看着郭缊惊恐的样子心中暗笑:“你有一怕就好!”问道:“你有没有参加王凌的叛乱啊?”
郭缊急忙离座,跪在张闿的脚下道:“太守大人,太原城内人尽皆知,在下向来与这王凌不和,怎么可能会和他同流合污呢?”
“嗯,没有参加就好。仲达——”
司马懿道:“属下在。”
“公明将军。”
徐晃起身道:“属下在。”
“还有郭先生。”
“草民在。”
“你不是草民,郭先生怎么是草民呢?你是富甲一方的豪强。”
“太守大人,在下愿意拿出一半的家产供给军用。”
“哎呀,郭先生,你这说的什么话?弄得我像要抢夺你家产一般。”张闿微笑道:“不用这样,不用这样。只要你没有和王凌勾结,不想消灭我等,你的家产我不动分毫。另外,王凌我就交给你们三位审讯了。这一次,我明确的告诉诸位,我不准备搞株连,今天抓捕他们全家,也是唯恐他们铤而走险,发动叛乱。等王凌的阴谋审讯清楚之后,我们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这种原则无论是司马懿还是徐晃、郭缊,他们都是听都没有听过的。
徐晃提醒道:“渠帅,今天斩草不除根,日后必成后患啊!”
张闿道:“公明将军,人头不是韭菜,割了还能再长。”
“韭菜?何谓韭菜?”
“韭菜是我家乡的一种菜肴,割了一茬还能长,可是人头割了,人就死了,所以我们不能胡乱杀人;再者,这王家的人都和王凌是一条心吗?恐怕不见得,乱杀无辜那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所以,恳请三位认真审理,不要错杀了一人。”
郭缊一听这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庆功宴即将散时,众人纷纷离开,张闿拉着郭缊手道:“听说令郎今年有十二岁了?”
郭缊心中一凛:“虚岁十二。”
张闿道:“我想请令郎给我做个护卫,不知郭先生舍不舍得啊?”
“这……”郭缊知道,张闿这是要他送人质,嗫嚅道:“既然太守大人说了话,草民当然舍得,可是犬子还只是个孩子……”
“就算是孩子,也总有长大的一天。郭先生放心,他在我的身边,我不会亏待他的。”
郭缊沉思了片刻道:“那……那明日草民便将他送来。”
张闿微笑拱手道:“那就有劳郭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