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上面关于修仙界基础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等会本师兄给你一本修仙界入门,你自己慢慢揣摩。”
“现在我们来聊一聊有趣的话题。”虽然这种话有些歧义,但姜万谷一改那副随和的模样,变得有些严肃。
“虽然这个问题应该由师尊来问,不过师尊现在别有要事,所以这差事便落在了我头上了。”
“长青,你觉得仙是什么?”
这是一个难易难分的一个问题,易是因为仙是凡追求,期盼之物,所以自然而然仙就是移山填海,长生不死,难也是因为仙是凡追求,期盼之物,但仙凡有隔,亦如蜉蝣怎么能看尽天地,自然凡人怎么揣测仙魔。
也就即是区区百载春秋的物种却妄想长生不死,自然有些可笑。
蒋长青也是一介凡人,他自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易”,不过答案定然不仅如此或者不该如此。
“长青不知。”
“很好。”姜万谷面色露出欣喜,“这便是你最该回应的答案。”
“师兄当年却是没有如你一般,因为师兄本就是修行世家后人,道听途说了许多修行着的言语,所以当初我心高气傲,面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则是‘仙是人族逆天而行,从天道窃取道则,为人族在妖灵横行之地谋取一线生机,是为己亦是为苍生。’”
“可师尊却告诉我,万族的道是天道恩赐的。”
“无天道,便无万族。”
“而何为仙?”
“人伴山便是仙。”
“那师尊,我们算得仙吗?”
“自然是算不得,徒儿,世间本就无仙。”
“可徒儿已是人,自在山间,不与山下凡人相同,为何徒儿做不得仙?”
“你可本是人自然寻不到那山,因此人不成仙,你我自然也只是修行,而非修仙。”
姜万谷话落,此间寂寥无声,不闻羌笛,不见白露,唯有江月,遣来清风。
蒋长青闻言后想了一想,问道:“师兄,这座山是什么?”
“师兄我不知道,师尊也不知道,或许只是一个心寄放的地方。”
“那,要是师弟我找到这座山了,那师弟我能不能成仙?”
“大抵,还是不行吧。”
“人有七情,即使你找到了这座山,或许也难以将心寄放于此。”姜万谷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放下。
“师弟,无论世间如何,我们都只是修行者,所见之人,所做之事,既要随心也不止随心。”
蒋长青现在却是不懂师兄的话语,只能将师兄的言语暗自记下。
姜万谷此处说完,将桌面上的清茶端起,但此次他却只是将茶杯至于唇间便放下了,然后便是看着面前的蒋长青,又提出一个问题:“是不是很失望?与自己想象的差距很大,对吧。”
“师兄,当时也是这样,本以为拜入仙门便就能成为仙人,逍遥天地,不被任何一物所束缚。”
“可,不是这样的。”姜万谷自嘲的笑了一笑。
“修行之后依旧有琐事,杂念。修行之后依旧会化作尘土,消散于天地。当初我不能释怀,现在我依旧如此。”
“人是不及山月江川,他们亘古永存,而你看,即使是我元婴修士,其实不过也是千年寿命,而化神也不过三千春秋,可我曾听闻南海有大椿一木,三千载为春,三千载为秋,不经修炼,不开灵智就能见尽王朝兴衰。”
“师弟相较于天地,人如蜉蝣,相较于上界,白芍不过粟粒一颗。”
“你我本身便不及一粟,但总该要竭尽所能,正如‘虽是燕雀,但学鲲鹏。’”
姜万谷说着说着,便是释然开来,将桌面上的清茶倒入江面之中,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只白玉似的葫芦,向从新倒了两杯琼浆,然后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这叫醉桃花,是一种灵酒,今日为兄便请小师弟尝一尝。”说着便示意蒋长青喝下去。
自姜万谷将酒拿出来,充斥着一淡淡的酒香,再看杯中之物洁净如山泉,但酒面却映照不出人影。
蒋长青不知这酒的深浅,便只是小小的尝了一口,酒水入口,却没有辛辣之感如同喝白开水一般无滋无味。
在蒋长青揣测这酒为什么这般奇怪时,姜万谷却是开口问道:“师弟,这江叫什么?”
蒋长青用手抚了一下江面:“此江名叫红花江,听镇上老人说以前却是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因为几十年前,似乎是镇上的百姓惹怒了江神,江神让江面燃起了大火,燃烧的江面如同开繁了红花,百姓先江神求情这才熄灭了火焰,从此这江便改了名。”
姜万谷安静地听着,眼睛却是望着天际明月,却是没有再出言说过话。蒋长青见师兄如此,也识趣地待在一旁不再出声,望了望船尾渐行渐远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