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菊一梗,小声嘀咕道:“你管我啥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瑜也不管她,弯腰拉起地上的李荷花,瞧见她脖子上一大圈的青紫,脸色又冷了三分,“迁户口该怎么弄?”
李荷花正剧烈咳嗽着,拼命呼吸新鲜空气,听到问话时怔了怔,下意识将心中默记了许久的东西背出来,“拿着户口本去大队,村长作见证,签了断绝关系书,再到公社办理户口迁移。”
“嗯。”秦瑜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下一刻便直接道:“那现在就去大队。你,带上户口本。”
她扬起下巴,点了点赵天亮。
后者咽了咽口水,很想说自己不干,可自家老娘脖子上还架着刀,最后也只能乖乖认怂。
等人拿好户口本,秦瑜用刀背拍了拍王大菊,“走。”
俨然是一副土匪做派。
上辈子摸爬滚打了二十年,她最是清楚怎么对付这种欺软怕硬,又蛮不讲理的人。
耍无赖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豁出去,这种人就会投鼠忌器。
果然,王大菊在柴刀的威胁下,老实站起身,乖乖往大队里走,看起来比谁都正常。
村民们早就议论开了。
“我去,还能这么整,不是耍流氓嘛。”
“荷花都被打多少次了,每次都来这招,我们还当她是真疯了,没想到全是装的。”
“我呸,赵家这倒霉玩意,谁沾上谁倒霉。”
……
往前这一把‘疯病’的利器此刻孽力回馈,直接把王大菊扎成了千疮百孔。
她埋着脑袋,几乎抬不起头见人。
“秦瑜。”李荷花一直在人群里张望,到底没忍住出了声,“大宝呢?”
秦瑜知道她惦记孩子,早就安排妥当,闻言点了点前头大槐树下,李汉生怀里抱着的小家伙。
李荷花见到儿子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眼角酸涩道:“还得劳烦李知青照顾一下了。”
赵家这摊子糟心事,她是不想再让孩子看到了。
“没事,我带他回知青点。”李汉生点头应下,又转头看着拎刀的秦瑜,表情有些复杂,“秦知青,你这……”
他欲言又止。
秦瑜却听出来了,扬眉淡淡一笑道:“管也管了,不想掺和也掺和了,总得把事情办成了。”
这话,完全没道理。
她本可以拿完衣服就走,完全置身事外。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一个外人。
可秦瑜就是没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被打死,不说她经受过后世女人自强自立的思想,便是自身的遭遇也让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如果重生一世还畏首畏尾,那也太辜负老天爷的成全了。
她押着人走了。
李汉生目送着她纤细的背影离去,感觉当初田间地头的初遇,自己对于秦瑜的看法是大错特错。
面上看着弱不禁风,需要人保护,可实际上她的内心却十分强大。
甚至比他还要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