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云霞有点诧异。她知道顾北耀在制衣厂里上班，怎么会没有新衣服呢？
“北耀大哥，你在制衣厂上班吧？”曾云霞轻声问道。
顾北耀又给曾云霞的碗里夹了小半碗的菜。再夹了一块大肥肉喂给铁锤吃。
铁锤张大嘴巴吃了肉，小脑袋靠着顾北耀的胸膛坐在他腿上。
叔叔的怀抱好暖和哦！
“是的，但我们厂里做的都是不一样的衣服。
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做套衣服或者打毛衣。”顾北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直接跟她说：阿云，我想跟你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曾云霞低下头吃着手里的馒头，“那你把需要做的都给我。反正年底也没什么事情。”
想到过年。
曾云霞内心荒凉，今年这个年怎么过？
她不愿意一直拖累顾北耀，在他面前不想这么卑微，想要和他一样有底气去喜欢他。
可她一个女人在寒冬腊月带着俩孩子。
她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
俩孩子还这么小，曾云霞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恶。脸皮这么厚，享受着顾北耀对她的好。
好几次。
曾云霞觉得无以为报，想着干脆给了顾北耀。
一辈子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
顾北耀却是一个君子。从来都是默默帮助她，不会说起别的什么话。
曾家的两个孩子都很喜欢顾北耀。
特别是铁锤。
他小小的年纪跟着妈妈经历了被爷奶和亲人赶出来。甚至于霸占了他们家的钱。
只有五岁的孩子，懵懂的年龄。
却也是有记忆的年龄。
来到了这里吃不饱，也穿不暖。
不敢跟妈妈说肚子饿，怕妈妈离开他们。他和弟弟该怎么办？
总是有人说你们两个拖油瓶拖累了妈妈。要是惹她生气可能不要他们。
小孩子的心很脆弱，跟着母亲到处跑。曾云霞又要出去找临时工做，两个小家伙只能待在家里玩。
哪里都不敢去。
偶尔一次贪玩，忘记了回家的路。等到曾云霞找到他们的时候，从不打孩子的曾云霞那次狠狠的打了孩子。
两个孩子一起打，打到他们跪在地上求饶。
打完了曾云霞抱着孩子痛哭流涕。
一直哭着喊：要是找不到你们。妈妈也活不下去了。
铁锤不停哭着哽咽再也不敢出去玩。
小小的年纪开始懂事。
后来。
家里有叔叔过来。
人生里的吃饱饭和快乐，都是这个叔叔带来的。
叔叔会帮他们。陪着他们玩。
妈妈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总是偷偷躲起来的哭。
铁锤心里有个没有说的愿望：要是叔叔是他们的爸爸该有多好。
孩子模糊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爸爸的影像。
顾北耀也不知道为什么下班后就想来这里看看阿云和她的孩子。
看到阿云，心里很踏实。
“阿云，你接下来别去找短工。粮食和衣服的事情，由我来解决。”顾北耀帮着阿云哄睡着了两个孩子。
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局促不安的看着阿云。
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周围的人有人鼓励她拿下顾北耀嫁给他。
也有人说她没有名分孤男寡女的，不知道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了三餐温饱，出卖自己的肉体。
可谁能知道她和顾北耀之间的清白，两人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
曾云霞想要鼓足勇气走出那一步，但是又拿不准顾北耀的心思。
“北耀大哥，你帮助我的已经够多。我也无以为报，所以你还是不要再帮我了。”
说完这话，曾云霞低下头不说话。
顾北耀不禁心里暗骂自己笨嘴拙舌。连几句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