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年，贫僧就觉得陛下似乎苍老了很多，而且这种苍老还不是指陛下的身体，而是精神……”
道衍似乎一点都没有自己是在评论一代帝皇的觉悟。
“以前的陛下，给贫僧的感觉，洞悉世情，果敢勇决，而现在却多了犹豫和无奈！”
“所以？”
朱棣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面色沉静如初。
“阿弥陀佛！贫僧以为，王爷可以考虑换一顶帽子戴戴！”
道衍双手合十，眼神热切的望着朱棣。
“哦？大师是不是想说，本王可以换一顶白帽子戴戴？”
朱棣似笑非笑的看着道衍。
这个白帽子的梗，在朱棣前世可谓是人尽皆知。
所谓白帽子，就是王字上加个白字，从王到皇！
“正是贫僧所愿！”
道衍毫不退缩的的看着朱棣。
“呵呵……大师可能误会本王了，本王所行之事，皆是只为自保！”
朱棣笑了笑，并没有接着道衍的话继续说下去。
“贫僧知道，王爷心怀亲情，但是贫僧更加知道另一句话，天家并无亲情！”
说完这话，道衍干脆就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了。
“天家无亲情……”
朱棣轻轻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大师今日所说之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除此再无痕迹！”
朱棣情绪平和的和道衍说道。
“贫僧明白！”
道衍起身合十鞠躬，然后就转身离去。
道衍刚刚离去，诸亮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书房。
“好你个诸亮，最近怎么改学梁上之术了？”
朱棣其实在和道衍谈话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诸亮悄悄来到了书房外。
“就知道瞒不过王爷……渴死我了！”
诸亮笑嘻嘻的坐下，很自觉的就伸手倒茶喝。
看着性格日益跑偏的诸亮，朱棣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诸亮距离那个羽扇纶巾的诸葛丞相，似乎越来越远。
“听了半天，你怎么看？”
朱棣对诸亮的信任几乎没有太多的保留，他们之间私下里说话也很随意。
“这道衍大师做说客还真是一把好手，连我听了都有些动心了！”
诸亮觉得，自己的某些想法其实和道衍是完全一致的。
只不过身份不同，有些话只能道衍说而不能自己说。
“好好说话！”朱棣忍不住敲了敲桌子。
“好吧！亮以为，道衍大师对陛下和太子的评价还算是准确，只不过他似乎一直都猜错了王爷的想法！”
诸亮立刻听话的正襟危坐，然后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想法其实不重要，这一次父皇应该是下定决心要狠狠教训一下我了！”
朱棣说着，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