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达巴拉干却是一点不恼,似乎还有点甘之如饴的模样,每日都是笑呵呵的,还有事没事就带着人在北平街上晃荡。
等朱棣到了驿馆,达巴拉干正在等他,倒不是未卜先知,而是他猜到朱棣应该会来见他了。
“小王见过殿下!”达巴拉干表现的还是如以往那般恭敬,并没有因为自己成了朱棣的大舅哥而有所改变。
朱棣暗自表示满意,看起来自己这个大舅哥还算不错,至少还算个聪明人。
他热情的和达巴拉干把臂而行,进到屋内坐下。
“顺明王,本王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朱棣一坐下便很严肃的开口了。
“小王一定认真回答!”
达巴拉干知道,这是朱棣要说正事了。
“本王问你,你此生最大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草原之王?还是一城一地之主?”
看到达巴拉干张嘴就想回答,朱棣抬手阻止了他。
“想好了再回答,机会只有一次!”
朱棣严肃的态度似乎感染了达巴拉干,他闭上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过好一会,达巴拉干才苦笑着开口。
“如果没有燕王殿下,我想我的最大愿望应该就是成为草原之王了,但现在……”
他摇了摇头,语气开始变得苦涩。
“小王最大的愿望,已经变成了能平平安安的享受富贵,希望殿下能够成全!”
“你确定说的是真话?”朱棣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却没有什么波动。
“这就是小王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了!”达巴拉干坦然的看向朱棣。
“那本王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交出你的领民和军队,搬进万胜城……”
朱棣观察着达巴拉干的表情,然后继续道。
“第二个选择,交出领民保留军队,但以后就接受本王的统领!你选哪一个?”
朱棣说完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达巴拉干没有想到朱棣的条件会如此苛刻,一时间就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中。
朱棣也不催他。
过了许久之后,达巴拉干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看向了朱棣。
“小王选第一个!”
他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在做出了选择之后,却反而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能说说理由吗?”朱棣问道。
“理由很简单,就在刚才,小王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喜欢带兵征伐……”
“相比风餐露宿,马背颠簸,小王更愿意做一个平安富家翁!”
达巴拉干的回答让朱棣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在他掌握的资料中,已经对达巴拉干有了比较准确的评价。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遇到事情更喜欢使用谈判,和利益交换来达到目的,而不是草原人惯用的马刀和弓箭。
但身为一个数万族群的首领,他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拿起刀,跨上战马去征战。
这就让他不自觉的,就活在了强烈的矛盾感中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