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想停下脚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两只脚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个劲的往前冲。
伴随着徐昊惊恐的表情,一棵大树也越来越近,他心里默念着:别撞上去,千万别撞上去……
砰!没有意外,一棵几抱粗的大树被他撞得摇摇晃晃,惊得树枝里歇息的斑鸠到处乱飞。
他笔直的朝后面倒去,两眼直冒星星,舌头长长的伸出,就像徐二狗家那吐舌散热的土狗。
砰!一颗硕大的果实掉了下来,砸在他的额头上,他彻底晕乎了。
老道士一个急刹车,在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刹车痕迹,东张西望大喊道:“徐昊,徐昊……”随后他看着音末急切的问道:“我徒儿呢?我徒儿呢?”
音末往地上看了一眼,老道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徐昊直愣愣的躺在地上,顷刻间便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徒儿哎,你死得好惨呐……”
这时来来和去去也跑了过来,见老道士哭得如此伤心,也跟着声泪俱下。
“哎哟喂,小师弟啊,没想到我们才同门一天,你便一命呜呼了……”
“想不到我老道士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来来和去去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两把铁锹,一边挖坑一边诉苦,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徐昊紧紧握着双拳,气得鼻子都冒烟了,心想我他妈还没死,你们三这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越想越气,他一拳向老道士的面门砸去,势必要让他鼻子开花。
老道士一把抓住徐昊的拳头,瞬间恢复了平静,淡然道:“哦,没死,白高兴……不是,白伤心一场。”
来来和去去把铁锹一扔,好似很失望,说道:“走了走了……”
“今晚的星星真好看。”
“师弟你看,那便是北斗七星。”
“胡说,秋天怎么会有北斗七星?”
“月色也不错,为师想吟诗一首,远看月好大,近看好大月,仔细一端详,卧槽月真大,怎么样?为师的诗如何?”
“精彩精彩,好诗啊!”
“再来一首,师傅!”
“好,那为师就再来一首,远看星好亮,近看好亮星……”
三人说说笑笑的越走越远,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徐昊心头那叫一个恨呐,心想我自认我已经足够无赖了,没想到这三人居然比自己还无赖,简直就是癞蛤蟆敲门,赖到家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着这三个人,感觉前途甚是渺茫啊。
夜路难行,天色渐渐明亮,不知不觉间几人已走了大半夜,这时一条平缓的河流挡住了去路。
徐昊站在岸边往对岸瞧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房屋,遂心头大喜,走了一夜路,终于看见人家。
徐昊正欢呼雀跃,老道嘘了一声:“别说话。”
“怎么了?”徐昊疑惑的问道。
“有声音。”老道士压低嗓子说道,同时眼珠子来回转动着,好似在聆听着什么。
看着老道士的神色,徐昊不由得紧张起来,侧耳静听,隐隐绰绰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唱歌,准确的说是在唱戏。声音若即若离,稍微有点响动就听不见了,甚至呼吸声大点都能把它掩盖下去。
聆听许久,确定无疑,就是有人在唱戏,因为细听之下,竟能听到梆子、唢呐、二胡等乐器的演奏。
徐昊心生疑惑,这天都快亮了还有人在唱戏?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唱戏呢?莫非是从对面传来的?可对面熄灯瞎火的,俨然没有戏台热闹的景象,不可能是从对面传来的,难道遇到脏东西了?
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心里直打鼓,站在岸边,侧耳对着河里,再次仔细聆听,看看这诡异的戏声究竟来自何处。
“客官,渡河吗?”
一道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徐昊被吓得蹭蹭蹭往后退。
这荒山野岭,原本就已提心吊胆,加之又聚精会神的寻找那戏声的源头,这突兀的声音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还好他胆子原本就大,这要是换做一般人,不得当场吓晕过去。
徐昊半晌才回过神来,喘着粗气,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拍着胸口,看向河岸下方。
只见下面停靠着一叶扁舟,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站在船头,手里拿着划桨,正抬头看着徐昊。
蒙蒙夜色,就算徐昊知道他是人,也感觉瘆得慌。
“你是人是鬼?”徐昊问道。
“客官真幽默。”那人笑道,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幽默你个头啊,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吗?”徐昊斥责道。
几人上了小船,船夫解开拴在荆条上的绳索,高呼道:“开船喽,平安……”
老道士忍不住开口问道:“船家,对面是什么地方?”
“对面啊,对面是东明镇,镇上有好几千口人呢,靠着这条河呀,日子过得都还不错,镇上的女人都漂亮着哩,特别是朱家大小姐,生得好啊,好看,水灵……”
船夫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很久没和人说话一样,一说便说个没完。等他自顾自说完一大段话后,小船已到了河中央。
“镇上可有戏班子?”老道士问道。
船夫闻言,疑惑道:“咦?你咋个晓得勒?”
徐昊闻言,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既然有戏班子,想来就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可船夫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他浑身哆嗦,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