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的殷书一家,秦役独自上路。
通往台州府的这条官道明显被修缮过,路面宽阔平整,两边种着一株株数丈高的木麻黄。
他这一路行来,所见树木,不是被剥去树皮,就是被薅光了树叶,总之是能吃的全都吃光。
现在官道上的行人虽多,那些饥民流民同样是不少,但却没有人敢打这些树木的主意。
秦役略一打听,便知道这其中原因。
原来是这府尹有严令,凡是破坏府城周遭树木者,斩其首!
同时这官道之上时常可见身穿黑红长袍的带刀衙役巡视,这才保住了这周边树木。
秦役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暗道一声:“古代人也搞这形式主义!”
当然,他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就这么顺着人流来到了台州府城之外。
秦役在地球时,股海沉浮,大多时间都是呆在粤省,所见全都是高楼大厦,就算偶尔有去旅游,也都是去往那些山清水秀之地。
到了这方世界之后,也只在乡野间行走,所以这台州府城,算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城池。
距离城门还有两三里的路程,就看到那台城府城的城墙和城门。
虽然距离稍远,但导引吐纳之后,秦役目力惊人,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城墙之高,少说也有十米,按照这个时代的测量,也就是三丈高。
三丈高的城墙绵延十余里,一眼望不到头,这对于秦役来说,实在是太壮观了。
此刻恰好是正午时分,烈日当头,在阳光的映照下,这城墙之上有无数金属光泽反射,显然是驻有重兵。
“如此雄城,说是一国都城亦不为过!可见这赵家之富!”
秦役感慨了一句,便朝城门口进发。
在距离城门左侧里许之地,人山人海,数十个粥蓬整齐排开,那些饥民流民排着一条条长队,还有衙役在人群中呼和,维持秩序。
秦役目光闪烁,自语了一句:“想不到这赵家倒是心善。”
没曾想他这话语,却惹来一声冷笑。
这人身材矮小,面色蜡黄,一身粗麻布衣,只见他冷笑之后,似还不解气,又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浓痰。
此人这般神情作态,秦役大惑不解,便上前询问:“贫在下山野之人,初来此地,观兄台先前那般颇有不解,莫非这赵家施粥赈济另有隐情?”
这人上下打量了秦役几眼,见他腰间挎着两柄兵刃,语气冰冷:“赵家的粥,不是那么好喝的,你这厮有手有脚,进城寻一活计还是容易的。”
说罢,也不管秦役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朝那城门行去。
“哎哟,好大的气性!”
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秦役颇有些恼怒,随即看了看城门,又看了看那粥蓬,随即二话不说的就朝那粥蓬而去。
他倒要看看,这赵家的粥,到底有多难喝。
秦役身形虽然谈不上健壮,但身高也有一米七八,在这个连饭都吃不上的时代,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势,何况他腰间挎着刀剑,身上自有一股威势。
那些排队的饥民见到,纷纷避让,那些衙役则对此视而不见,于是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其中一个粥蓬前。
粥蓬里,架着一口大锅,滚滚热气升腾,白粥翻滚,在锅中还插着一根竹筷,屹立不倒。
此刻,一仆役拿着大勺,给一个佝偻老汉舀了一勺,口中还念叨:“老丈可要记住咱们赵府尹的好,这方圆百里,也就咱们赵府尹施粥赈济。”
“一定!一定!”
看着碗中满满的浓粥,那老汉热泪盈眶,端着碗就要下跪,却觉得身后一只大手,将他轻轻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