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取出来……试了两个的都不能用。”
在钟医生刚刚说完这句话,鼻子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鲜血从断裂的鼻梁里涌出,血腥味堵塞了钟医生的感官,他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花,用嘴巴艰难的呼吸着。
“没用的东西……”
审判官压低了帽子,露出一副凶狠残忍的表情死死盯着钟医生的眼睛。
“再拿不出来心脏,我他妈就把你的心挖出来。”
“呃……嗯……”
“听着……老东西。我对你已经很温柔了!但是瓦尔特纳…他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你要是给他老人家惹急眼了……可就不是流鼻血这么简单了……”
说罢,审判官伸出来舌头,用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发出一声怪声。
耳边的蜂鸣声逐渐消散,迷离的视野重新回到了钟医生的眼睛,他看着面前那个摆着狡诈和冷笑面孔的奥克兰人威胁自己,却也没办法反抗什么,只能点点头。
威胁完可怜的老医生后,审判官提着箱子走回了风暴屋,路过水井的时候还不忘把冷掉的篝火踩灭。
而后整个圣国农场关掉了探照灯,钟医生周遭的环境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头顶微弱的月光照亮了一小块土地。
他拾起了被撞掉的兜帽,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调整着呼吸,回忆着来时的路准备回到坏牙镇。
黑夜中突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钟医生眯起眼睛来看向河道对面的方向,但是耳鸣和鲜血有些影响他的感官。
“把你身上的食物给我!”
一个穿着破布的光头男人冷不丁的从钟医生身后出现,他手里拿着一根卷着铁丝的破木棍,架在了钟医生的脖子上。
钟医生摇了摇不太清醒的脑袋,举起双手。
“对不起…我身上没有食物……”
谁会想到夜晚出门也能碰到土匪呢,钟医生心里暗叫着倒霉,他回过脸看向那个光头男人。
“你的穿着可不像一个穷人……难道你刚刚才被人打劫过?”
光头男人很显然是看见了钟医生脸上的血,他发狠攥着木棍,把铁丝逼得钟医生近了些。
饥饿土匪是土匪中最为弱小的组织,他甚至算不上某种派系,因为这些人没有领袖,也没有什么组织架构。
由于战争的原因,圣国到处可见这样无家可归的人。
他们没有充饥的面包,也没有御寒的衣服,只能靠掠夺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一贫如洗,命贱如纸。
“算是吧。”钟医生无奈的点点头。
“如果我出门的时候揣一些开币或者面包,我其实是很愿意和你分享的……我是个医生,我很同情你的感受。”
“不……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知道饥饿是什么样的感受……你不知道饥饿会逼得一个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光头男人已然受不了饥饿的折磨,他求生的欲望逼得他觉醒出来了生物最为原始的野性和捕食能力。
战争会把人逼死,饥饿也是同样。
为了在这片废土上生存,这个男人已经用尽了全力,他愿意付出一切,去违背自己的良心和人性去谋杀一个善良的老人。
“我不想攻击你……但是我更不想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