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走到那大殿,虢国夫人已躺在一张靠椅上似睡非睡,见到姜小鱼满面红光地出来,自然知道生了什么事,心中不由暗怪妹子。
这丑陋的道士虽说有用,但随便应付一下就是,怎么会陪他这么久。
不过她脸上却是对着姜小鱼一笑,带着他上了马车,叫来了车夫,出华清宫而去。
杨贵妃见到姜小鱼出去,便穿好衣裳,但抹胸处被姜小鱼抓破的那道血痕却遮不住,便用一块锦缎遮在胸前,称为“诃子”,去见那安禄山,这也就是后世“乳罩”的起源。
而入寝前,有宫女给杨贵妃换衣之时,见到了她胸前地血痕似乎不似猫抓,又联想到安禄山曾经到华清池来过,不由私下里有些猜忌。其实不知是姜小鱼无心之下划伤的。
这些话后来慢慢传出宫中,被文人知道,因恨杨氏一家专横,杨贵妃红颜祸水,便编了无数两人之间的故事出来。
还说什么安禄山事后曾对人说“贵妃人肤滑腻,如塞上酥。”
并由此有了“禄山之爪”一词,真是可笑之至。
试想以安禄山之辈的老奸谨慎,又大怀野心,一心得到唐玄宗的宠信,岂会如此愚不可及,张嘴自暴其丑,让自己有可能身处危境之中。
因此这“禄山之爪”实是“小鱼之爪”,可见历史长河之中,因缘际会,会造出许多冤假错案来,让后世之人不得不多多分析琢磨啊。
一连几天,姜小鱼都在等宫里来的消息,他知道既然杨贵妃已经认可了,太华公主要嫁给自己的事,那这事已经没有了什么悬念,公主下嫁只是迟早的问题。
果然到了第六天,唐玄宗叫人宣姜小鱼进宫到光大殿去。
一到光大殿,见到唐玄宗与杨贵妃正坐在一起,便上前行过礼,唐玄宗赐了座。
刚一坐下,唐玄宗就开门见山地道:“国师,实不相瞒,这次来就是为了媚儿的婚事。”
姜小鱼心中明白却道:“不知皇上如何安排?”
唐玄宗瞧着姜小鱼容貌甚丑,也是暗自一叹,此人虽是仙人之体,但女儿那般地美貌,嫁给他真是万分委屈。
但一是公主自己情愿,而且以绝食相挟,二是这几天杨贵妃也在一旁相劝,也只有无奈应允了。
当下道:“媚儿得国师驱邪,方才恢复神智,又得月老托梦,说与国师有宿世之缘,此乃上天之意,朕岂能逆天行事?自然只有让媚儿与国师成亲了?
不过,虽然说道家不比佛门不忌婚嫁,但仍该以清净无欲为主,国师身为全国道门之总主持,要是大肆张罗婚娶之事总是不妥,因此朕想只是在京官中设一小宴,大家庆贺一番就行了,但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太华公主要嫁给自己可是不怀好意,姜小鱼没什么好处,兴趣虽然不大,但要是大张旗鼓的操办,那贺礼自然是滚滚而来,也算是弥补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之苦。
听到唐玄宗如此一说,心中不由得大失所望,但又岂能流露在脸上。
只得很矜持的微微一笑道:“一切任凭皇上做主。”
唐玄宗点点头道:“不过,朕向来最宠媚儿,她嫁与国师朕绝不会让她无颜面的。
朕要亲自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还有国师府闲杂人等太多,不宜媚儿与国师居住,朕已命人另备了一处大宅。
到时多调些宫女前去服侍,只望国师能善待媚儿才好。”
姜小鱼听他这么一说,这才高兴起来,暗呼一声:
“发财了!娘了个蛋的,这还差不多,这个小媚媚为我多赚些银子,她无理取闹时我就多忍几分便是。”
这时,却听杨贵妃在一旁道:“皇上,其实咱们应该替媚儿高兴才是,她有国师相携,日后自然能够羽化登仙,说起来咱们还不如她哩。”
唐玄宗听了此言也是省悟,抚掌笑道:“对对,朕倒把这一节给忘了,媚儿果然是福气,很好。
对了,国师什么时候也传授朕一些长生之道啊。”
姜小鱼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伸腿呜呼,那里会什么长生之道,但这牛皮却是不能不吹的。
便一揖手道:“无量寿佛,此事贫道自然会放在心上,等过些日子,贫道自会献给皇上仙诀,若是皇上能够领悟其中的玄妙,自然可以长生不老。”
当皇帝的享尽天下之福,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唐玄宗听到姜小鱼此言,当真是浑身舒泰,狂喜逾越。
顿时意识到,找这个女婿可算是找对了,那杨锜又算什么东西?
当下一个劲儿的向姜小鱼道着谢。
姜小鱼看着唐玄宗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却是暗笑,他有那“雷部天罡诀”的经验教训,到时候这唐玄宗催得急了,就随便去找一本修道地书,让李白帮自己改改,在最外面写上“长生仙诀”这几个字,那就算是交差。
反正看这唐玄宗满脸红光,再活个二三十年想来是没什么问题,到那时候,自己早就载着金银珠宝,不知到哪里逍遥去了。
唐玄宗兴奋了一阵后,又道:“国师,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媚儿和你的大婚之日我已经叫人看过了,就在下月初六。”
杨贵妃也道:“说起来这段时间皇上的喜事可不少,除了媚儿之事,还要给太子找太子妃,国师若是有合意的,也可举荐。”
姜小鱼到长安时日也不算短了,他向来是有备无患,对朝廷的事已经打听得甚是清楚。
这太子的事他也知道,过去李享当忠王之时,娶衮州都督韦元栅的女儿为妻,当上太子后,就立韦氏为太子妃,而韦妃的哥哥韦坚当了刑部尚书。
这韦坚为人正直,言语无忌,结果得罪了李林甫,李林甫便想法诬陷了韦坚一个谋逆的罪名。
李亨十分害怕,就上表请求与韦妃绝断,以洗脱自己。
唐玄宗就同意了,下旨废去韦妃的名号,让她削为尼,因此这太子妃一位就虚悬了。
姜小鱼哪里有什么人选,便道:“是,贫道替皇上留意就是。”
事情既已说定,闲话一阵,姜小鱼就告辞出宫而去,临走之时他瞥了一眼坐在唐玄宗之旁的杨贵妃,却见她正用一对明眸凝视着自己,目光中大是微妙,心中不由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