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陆语嫣悲伤之情渐减,姜小鱼知道她身子还很衰弱,看着陆仁杰的尸难免触景生情,便要陪着她先回绣楼去。
想起自己与吴媚儿的赌注,一眼望见吴媚儿仍在大厅里发呆,脸上甚是哀伤,知道一定是马面告诉了她母亲的一些事,倒也不忍心现在去奚落取笑,反而让虎大强在这里好生留意她,这才扶着陆语嫣回到了绣楼。
不觉过了半日,陆仁杰的尸体就停放在前院,但刘伯派去请人念经的奴仆却回来禀告,全杭州城所有的和尚道士都害怕到这陆府来。
刘伯无奈之下,只好去街上用重金请了几个略懂得道场的人来,披上僧衣,胡乱念些经文,也算是充充场面。
这一夜,陆语嫣心情不好,姜小鱼自然不便再与她渡阳,只是相拥而眠。
到了第二天,姜小鱼早早的就起了床,昨天没有去让吴媚儿兑现赌约,今天可再不能放过她了。
一想到见了面,吴媚儿气急败坏耍赖的样子,姜小鱼就暗地好笑。
吴媚儿与虎大强都住在前院的客房里,姜小鱼先找到刘伯问明她住的具体房间。
便一边去敲门,一边笑嘻嘻地道:
“小媚媚,小美眉该起床了,你当了我的小丫环,从今天起就不能睡懒觉了,要来服侍主人起床,知不知道?”
谁知他一连喊了好几声,吴媚儿的屋里都没人应,似乎并不在里面。
姜小鱼心中一奇,用力一推门那门,竟然“嘎叽”一声两边开了。
姜小鱼跨门而入,顿时现屋里果然没有人,他与吴媚儿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知道她平素也和自己一样爱睡懒觉的,想不到今天居然起得这么早,心中大是诧异。
正要转身离开,却见房屋左侧的书桌上一方砚台极显眼的压着一张纸笺,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
将那纸笺拿到了手中,只一眼便明白是吴媚儿留下的,他识字虽然不多,不过吴媚儿甚是了解,她上面的字却是浅显易懂,全部都还认得。
只见上面写的是:“姜小贼,知道你很得意,以为自己赢过我了,告诉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谁要给你这种人做奴仆?你配吗?真要是做了,只怕你要折福的!
算了,姑奶奶就放过你一马,我知道我娘在哪里了,所以要去寻她,至于赌约么……
等咱们下次见了面再说吧!你这个主人的吩咐我还没听见,不算违约,哈哈!自作聪明的猪头。”
纸笺的下面便画着一个少女,写着“吴媚儿”的字样,拿着一个老大的铁锤,在打一个大眼睛的猪头,那猪头上又画满了青包,额头上写着“姜小鱼”三个字。
姜小鱼看罢,便知道昨日马面必然是告诉了吴媚儿死去的娘亲重新投生之地,她赶去寻找了。
而自己找不着她的人,那个赌约自然无法执行,这吴媚儿倒也真是个小机灵,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家,身上又没什么银子,出门在外还是多有不便啊!只怕她又要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了。
拿着那纸笺,姜小鱼走出了房间,到了右边地一间屋子,刚一走近就听见鼾声如雷,虎大强睡得正酣哩。
姜小鱼使劲的敲着他的门,喊道:“虎娃子,虎娃子快起来,不好啦!吴媚儿失踪了。”
他刚喊了三声,就闻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赤着上身,只穿着底裤的虎大强打开了门,一脸的慌张道:
“什么老大?你说什么吴姑娘怎么啦?”
姜小鱼知道这虎大强割猪肉的本领不错,但学问比自己还差,只认得到些简单的数字。
便将那纸笺塞到他的手上,然后板着脸道:
“我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哪里得罪吴媚儿了?她怎么在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