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许攸分东南西三门攻城,唯独留北门不攻,暗中命沮授和王双带领重兵在北门十里阴凉处的小树林中设伏,此时柳毅和公孙康带领五百精锐已经来到了树林之中,柳毅见到树林中杀意升腾,就连鸟兽都开始蛰伏不敢吱声,开始凑到公孙康面前,低头耳语道
“此树林之中,必有伏兵!”
柳毅虽然已经看出有伏兵,可惜这条路是通往都城的必经之路,根本无法改道,公孙康也知其中道理,拔出腰间的宝剑,大吼一声
“就算有伏兵,也随我一同前往,杀出一道口子!”
此时五百余位精锐勒住马,纷纷拔出腰间佩剑,冲着公孙康拱手
“愿为主公赴死!”
公孙康大喊一声,五百余人分成两队,每队分前后层层护卫柳毅和公孙康,一行人呈圆形阵法杀入树林中,公孙康和柳毅在阵法最中心位置,几人本欲凭借手中骑兵,快速冲破重围,哪知树林小道上凭空出现百余根绊马索,走在前面的两百余人尽数滚落下马,天空中万箭齐发,柳毅、公孙康急忙勒马止步,挥舞手中的宝剑劈砍箭矢,而滚落下马的护卫,被箭矢射成了刺猬,惨不忍睹!
此时只听得树林中一声铜锣响起,林中鸟兽轰然从树林中跑出,沮授安排的七万伏兵尽出,喊杀声震天
沮授知柳毅、公孙康勇武,特意用此七万人,以树林为阵法,模仿韩信当年伏击项羽时所用的十面埋伏之阵,布下六面埋伏,虎贲军协同偏军一同朝着公孙康、柳毅杀去,在两军后面安排的弓弩手此时也张弓搭箭,几轮箭雨下来,公孙康已然损失二三百人
沮授想起许攸临走前的交代,急忙命传令兵传令
“许将军有命,不得伤害柳毅、公孙康!”
传令兵一骑快马加鞭,将命令传于阵中各营本部,柳毅和公孙康虽然被围在大阵之中,此时也纵马驰骋,和虎贲军拼杀,丝毫不落下风,五百余人精锐如今只剩下两百余人,围在公孙康周围,不时有护卫被杀下马,但神色丝毫不惧,就连沮授都忍不住暗赞一声
“真丈夫也!”
此时树林内,受伤士卒的哀嚎声,逐渐淹没在战马嘶鸣和铁蹄踏路的杂乱声中,虎贲军铁蹄之下,有些重伤来不及爬走的将士,瞬间被踩踏为肉泥,柳毅夺过虎贲军手中的长戟,用长戟护住公孙康,虎视眈眈望着旁边不时呼啸而过的虎贲军
“主公放心,公孙模和张敞马上就率人前来支援了!”
树林内喊杀声震天,一方是欲夺功劳,骁勇善战的虎贲军将士,一方是只想保住主公性命,拼死护卫的军中精锐,两方人马绞杀在一起,如同运转启动的大型机器,一旦开始,至死方休!
许昌、程昱府衙
此时的程昱风光无限,案桌上摆放着各县郡比人还要高的公文,在正厅正中央高处,悬挂着魏王曹操赏赐给程昱的斧钺,程昱此时正伏在案桌上批改公文,外面衙役进来拱手通报
“启禀大人,那个吴质又来了!”
程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知道吴质来干什么,上次见面,吴质已经开门见山说的很清楚了,他隐晦地提出想在府衙内放置老鼠,让曹冲前来学习批改公文时,让老鼠咬到,则曹冲必死无疑,只要曹冲一死,曹操自然会将公子曹丕放出!而到时候曹操就算怪罪下来,也怪不到程昱头上,毕竟哪个府衙没有老鼠?
说实话,此时的程昱有些不想搭理曹丕,一位落魄的公子而已,虽说之前自己投靠过曹丕,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之前他是德高望重的长公子,最有希望继承曹公魏王之位的人,现在的他不过是囚禁在城主府中的阶下囚而已,程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为了曹丕玩命了
要知道,曹冲可是魏王曹操最疼爱的公子,把他算计了,只怕就算魏王不会怪罪自己,恐怕今后也不会受到重用了!
程昱此时也懒得抬头,眼睛盯着公文,随口说了一句
“就说我不在!”
侍卫刚要下去传令,却见吴质已经从外头进来了,侍卫阻拦不及,吴质早已经闯入了程昱办公的正厅内,程昱面露不满,挥手让侍卫退下,待护卫走远之后,程昱皱眉质问吴质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吴质面对程昱炽热的目光,丝毫不惧,反而迎上前,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人生在世,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虽生犹死!人生在世,为自己的理想而死,虽死犹生!安国亭候,堂堂的奋武将军,手持斧钺,想杀人尽管杀便是了!难道还需跟我一介微末小官商议不成?”
吴质将程昱逼往角落,不管怎么说,程昱之前和曹丕一起时,也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此时也不愿太得罪曹丕,只是不想和他一起再同流合污了,于是轻挥衣袖,便要下令逐客
“吴质,我权且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请你速速离开,今后休要在我面前提起此事,不然休怪我向魏王呈奏!到时候只怕你死不足惜!恐怕要连累关在城主府内的公子曹丕了!”
吴质见劝说不动程昱,本欲离开,可是转身发现桌案上有一封曹操写给程昱的信,信中让程昱为许攸准时安排粮草,还说如果完不成,便让程昱提头来见!
吴质敏锐的感觉到,这封信,便是所有事情的转机!当即从桌子上抽出信,拿到程昱面前!
“程昱!!你看看这封信,魏王已经对你失去了信任,他日曹冲成为世子,许攸是他的老师,会成为辅佐大臣,而你程昱又算什么!”
啪~
这番话,明显说中了程昱的要害,程昱手中批改公文的笔掉落在地上,吴质知道时候到了,双手扶在案桌上,眼睛死死盯着程昱
“你看看你现在虽然是风光无限,你可曾想过魏王凯旋而归,许攸凯旋而归之后,你手中的斧钺,是否还归你所有!”
吴质说完,见目的已经达到,转身便要离开,临走前,伸手敲了敲挂在墙壁上的斧钺,斧钺此时发出铜银响声,声音脆耳,环绕在正厅内久久不曾散去,吴质还未走出两步,便被程昱叫住
“且慢!若我帮助公子曹丕,公子会怎么待我?”
吴质转身面对程昱深深长稽一礼
“之前怎么待先生,今后也怎么待先生,要知道,公子患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先生啊!今后必会对先生推心置腹!”
程昱长叹一口气,连连摇头,他知道,一旦上了曹丕的贼船,恐怕此生再难回头了,只是可惜,他本就是将命运拴在别人身上的那种人,吴质说的很对,一旦曹冲继承世子之位,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失去
此时,程昱也只能认命了!
“罢!罢!罢!我愿听曹丕公子安排!”
吴质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凑到程昱耳边,轻声耳语吩咐,如此如此,一场针对曹冲的阴谋,在昏暗的许昌城内悄然展开